第三章（五）（2 / 2）

警察向姐姐点头示意，接着说：“感谢你的配合。有新的进展我们会通知你们的。”然后他又看向我，继续说：“虽然你已经16岁了，但按照程序，我们已经为你联系好了福利院。”

“我不去。”

“当然，当然，这都可以选择。你也可以让你的姐姐——我记得你已经成年了，对吧——成为你的监护人，但是要进行一些申请，包括……”

“好的，我们会去了解的。”不等他说完，姐姐就拉着我离开了房间。

警察局的大门远得彷佛在世界的另一边。由于我的大吵大闹，沿途的警察都在议论我们。

“就是这两个小姑娘啊，果然只有小孩来啊……”

“肯定又是偷渡的，这下就能拿到身份，啧……”

“这种人凭什么值得浪费我们的时间，浪费社会资源……”

“多死几个这个社会就干净了……”

这些话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刺在我和姐姐的心里。我几度想要反驳他们，告诉他们妈妈是如何拼尽全力让自己和我们摆脱过去的生活，告诉他们妈妈是如何压抑心中的痛苦只是为了我们能生活在阳光下，告诉他们，他们其实就像一个16岁的小姑娘一样幼稚可笑。

但是姐姐阻止了我。她用力拽着我，让我无暇他顾。

“别抬头，假装听不懂。”她低声对我说。

与其让看客们体谅自己，不如学着变得坚强。这是姐姐后来经常和我说的，也从此成为我们姐妹俩根植在心底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