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闪婚”和“离婚”（2 / 2）

我奶奶身高有1米7，身体好能吃苦，靠孵小鸡小鸭小鹅挣生活费。每年春天都挑着筐早出晚归走在南北二屯去卖鸡鸭鹅崽儿。我们屯周围的土道上留下一串串我奶奶深深浅浅的脚印。

就是这么勤劳的奶奶也在万般无奈中改嫁了，我听我奶奶说，我二奶要把我奶奶卖给一个老地主的傻儿子，封建的旧社会还有人敢卖寡妇。女人在家没有人身自由，在社会没有地位。我奶顶着压力自己领着儿子女儿过日子，这样坚持了两年后，我大姑18岁了，是一个大姑娘了，我奶奶就把我大姑打发出门（出嫁后，一气之下领着我1岁的爸自己找个主，也是一个孵鸡鸭鹅的人。安了新家我爸上学，我奶奶继续挑着筐叫卖。

我奶奶很可惜没念完三年级，我爸又回到我二奶身边，我爸给我二奶家放牛，干零活。

多年以后新婚的我，路过我奶奶家后边屯，竟然看见过我奶奶挑着两筐小鹅崽儿，正在一边走一叫卖：“卖鹅崽儿啦，新摸的（摸，就是孵化鹅崽儿啊，可欢实了都快来看喽”。那身影和印在我心里的样子相符。

我老远就认出来。我连忙“奶奶，奶奶”的喊着几步跑过去，也不顾飞起的尘土脏了我的新衣服。我奶听见了我的喊声，放下挑着的筐，回头受搭凉棚顺着声音张望。我紧跑几步到奶奶面前。

我奶身板儿挺直，眼睛里流露着惊喜，脸上笑咪咪，头发花白，爬满皱纹的长方脸上，有汗水流淌的痕迹。虽然小时候我奶没有陪在我们身边，一直和那个老头过日子，养育三个儿子，好像在我们吃不上穿不上的时候，那三个叔叔几次来我家探望，大叔也给活一麻袋小米，可是后来总说我爸没能耐，还生一帮孩子，谁能总帮养活，自己还要过日子呢。就不能再管我们了。我们也不再指望，基本断绝来往，我哥说，就是要饭吃也不去登那门了。

十几年以后我和大哥都成家了，才和奶奶又有了来往。

回头再说当年，我二奶极力想撮合我妈和我爸的婚姻，一计不行，又生一计。

让我二爷装重病，昏迷不醒，说我二爷的病只用我妈我爸结婚冲喜才能清醒。我爸不知情，为了救我二爷的命，才答应和我妈订婚。

我妈的姑姑很高心，他哥嫂给了的任务，就要完成。我妈呢，没有家，没有人疼，被姑姑的连哄带骗劝答应。

我爸和我妈婚订成，第三次见面就去领了证。没有彩礼，婚礼也不隆重，我爸很伤心。我爸也气不顺。

婚后我妈理家，我爸务农。日子过得穷苦，俗话说：贫穷夫妻百事哀。何况被强迫的闪婚。

没有理解，没有爱情，只有争吵不停。

我清晰的记得，16岁的我逐步懂得我妈的不幸，我妈的病纯粹是让我爸气出来的。我妈提起我爸来就恨得咬牙切齿，哭诉着她和我爸过日子的委屈，我看到我妈的痛苦和愤恨是打心底来的，我就怯生生的问：

“妈，你这么恨我爸，你咋不跟我爸离婚？”那时候我还以为离婚就是象我们小孩儿在一起玩过家家，不高兴就分开了，等过几天高兴了，俩人就可以继续在一起，我那时候真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