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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并没有想跟乌元寒暄客气的意思,视线不曾在龚骋身上停顿片刻,不提当年孝城旧事,单刀直入:“北漠找我作甚?”
乌元道:“一为恭贺,二为合作。”
沈棠不客气道:“恭贺我就可以收下,但合作的话——就没什么必要了吧?康国初建跟北漠是没有什么恩怨,但既然在这片土地建国,又接管了辛、庚两国的遗产,自然也延续了旧怨。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两方都没有合作的可能。使者,你说是吗?”
乌元知道事情没那么顺利。
沈幼梨是众神会西北分会主社的傀儡,推算后者的年龄,祈善成长过程应该没少听说北漠偷袭南下的事儿。祈善对北漠报以恶劣态度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乌元知道政治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两大势力关系是好是坏,取决于“利益”二字。
仇恨恩怨,那是什么?
乌元:“康国主之言,在下不赞同。”
沈棠笑道:“你不赞同?”
无端透着一股子杀意,乌元有恃无恐。
“北漠气候无序,若非生存难以维系,谁又想马革裹尸?西北各国为磨砺血性,强压北漠当磨刀石。每逢开战,北漠境内死伤青壮不下三成。血债又该向何人讨?”
沈棠冷笑道:“可以向我讨。”
这乌元倒是很会断章取义、模糊重点。
西北各国集结兵力去打北漠,还不是因为北漠总是暗搓搓试探边境情况?每次被各国联军暴打,北漠立马滑跪,给各国送质子、送金银、送女人,指天发誓永远臣服。
过个几年十几年,恢复元气继续搞。
北漠将“出尔反尔”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信他们的话还不如信渣男的鬼话。
乌元险些被沈棠这话打乱节奏。
他卖惨之后又卖鸡汤文学。
“……这自然是不能的。你杀我、我杀你,这份仇恨永生永世解不开。若要解开这个死结,总要有一代主动和解。北漠新主崇尚仁政,常道‘行仁政者,不忍父母失其子、不忍妻子失其夫、不忍幼子失其父’。仇恨毕竟是先人结下的,后代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