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兜谷！大兜谷!（1 / 3）

下午的阳光晒在身上，温煦正好。出永固城南门便一眼望见峻拔的云岭雪峰傲立天际，牧马三五成群地散在金黄的大草滩上，在啃食最后的秋草。

一只灰麻野兔忽然从前边窜出，鲛珠一磕马肚，便纵马狂奔了出去。这“一滴墨”虽比不上她的绝影马快逸，但也是百里挑一的良驹，追的那野兔东奔西窜，无处遁形，好容易前方有块大青石，那兔儿便团缩了身子躲在石底的黑影里，一动不动。

鲛珠也勒马立定，稳稳地拉弓搭箭，弦响箭急，直射的那兔儿翻了好几个跟斗，在那儿仰腾着四腿儿挣扎。

“看来我们今晚有口福了！”承佐笑道。

“这深秋的野兔最是肥美，这只少说也有三斤。”鲛珠拎着她的兔子，扔进了姐姐的皮袋里。

“好了，晚上就给你们烤，现在你老老实实跟着队伍走，再不许淘气了！”蕊珠笑道。

一条长河挡在了前面，河面虽宽，但水流平缓，草甸、沙洲错落其间，平野遥看，蜿蜒无尽。

见承佐伫马远眺，蕊珠笑道：“这是童子河，沿着它可以一直走到大兜谷，朝廷粮?供应不济，华老夫人便领着兵士们屯垦耕种，战时为兵，闲时为农，全赖这童子河水方得自给自足。”

沿途有村落数个，但凋敝残破、鲜少人烟。承佐叹道：“此处草场丰美，河水丰沛，百姓却流离失所，田园荒芜，可见罗迦之害猛于虎啊！”

“前年夏天，和阿公去云岭采药，还在这汤水村里歇过脚，听翁妪们话桑麻，看儿童追蝴蝶，如今只剩残垣断壁、枯枝败藤，真是恍若隔世！”蕊珠亦叹道

“二哥说罗迦猛于虎，其实这官府之害更甚于罗迦，被野里忽射杀的丫环倩儿，便是这汤水村人，他爹种的青稞被冰雹打了，无粮交税，便借了靖边候的高利，卖了牲畜仍不足还债，官府便抓了倩儿给郡主府抵债为奴，倩儿不小心打翻了马奶酒就被野里忽射杀，他爹怎么告得赢野里家？至今都不知流落到了哪里，这种事情在草原上，快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了。”

承佐默然不语，蕊珠笑道：“我们若想天黑前从大兜谷赶回永固城，这会儿须快马加鞭了！”

急驰到大兜谷，人和马都有些疲累，但仍被这大兜谷的深危绝险震憾，两侧雪峰兀矗插天，谷中浅雪刚没马蹄，谷口果如其名，如巨兽深口大肚，人被兜入其中，顿生蝼蚁微渺之感，童子河至谷中骤窄，坡陡流急，轰然雷鸣，不由骨栗心惊。

策马前行，谷道曲折隘险，宽处不过十丈，窄处仅容两马并骑。谷长五十余里，日色渐淡，并不能尽窥。

“霍去病从这里击打匈奴，张骞从这里凿空西域，法显也是从这里西行求法，身临其境，始知艰危!”承佐不胜感慨。

“隋炀帝大破吐谷浑后，率军过大兜谷，七月飞雪，他的姐姐也冻死谷中，这山中还有一座‘公主坟’呢！”鲛珠道。

“公子，公子！”一阵急促地呼声传来。

众人回头看时，只见乌鞘已滚落马背，人马俱喘，竟不能言。待稍平复，乌鞘急道：“公子，永固城危急，恐被围城，小姐请你速去搬救兵！”

“哪里来的敌兵？”承佐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