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遇匪(1 / 4)
杀杀看到了美人儿,心情很好,吹着口哨回了院子。苍狼还窝在炕头,她去壁炉里瞧了瞧,火势已经小了,该添点柴火,就见庭院中的木头不够了。她收拾起包袱,拿把斧头就上山砍柴火。
她往深山走去,觉得深山里木头更多,不知不觉迷失了方向。她啧一声,觉得麻烦。于是放慢脚步,悠悠地在林间穿行。突然听见树枝响动的声音,她停住脚步。一阵迷烟袭来,她匆忙捂住口鼻蹲下,却见浓雾散去,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进前来。
杀杀估量着这帮人应是山上来的匪子,要不就是专门贩卖孩童的人贩子刚好匿在这林中歇脚。他们个个都拿着武器,且观察身型,应该比那什么“横蟹”要难对付的多。她只有一柄砍柴用的斧头,苍狼也没有跟来,对上一群人绝逼没有胜算。于是故技重施,果断装晕。
她感觉自己后脑勺被重击了一下,心道这帮人还很谨慎。然后就听其中一个人说,“老大,想不到这深山里还有收获。”
“看这孩子长得不错,估计能卖个好价钱。”说着,她被扛起来,丢在了袋子里。周围一片漆黑,她被颠地差点吐出来,内心问候了这帮土匪的祖宗十八代。
过了许久,她颠着颠着新生困意,就这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杀杀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她打了个哆嗦,内心把土匪们骂了个遍。瞪大眼睛环顾四周,好像很害怕。就见这间狭小的木屋里已捆着十几个孩子,有些孩子还是五六岁的娃娃,最大的看起来也只有十三岁。这些孩子有的无精打采的低着头,有的默默流眼泪,有的闭着眼睡觉,他们脸上脏兮兮的,皮肤有些泛黄,看样子已经吃了好些苦。她注意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看着眼熟,她一时间记不清在哪里见过。那少年正闭目,他穿着湖蓝色夹袄外袍,衣领上还有白狐绒毛,腰间带着镶有湖蓝色宝石的腰带,他的面容白净而清秀,与这间阴暗的小屋格格不入。
杀杀还想凑前去观察那睡着的少年,却被一鞭子抽在身上,那持鞭的人贩子骂道,“看什么看呢!滚回去坐好!”
她只好缩了缩脑袋,靠回去不动了。
接下来的几天,杀杀和这帮孩子都被运在一个盖着黑蓬的牛车上,有两个贩子看守,其他人骑着马,从外头看上去,就像一个运送货品的商队。他们从偏僻的小道上走,沿途的山沟里有他们的据点,有时在沿途又抓了几个倒霉孩子上车。有时见到那个孩子撑不下去了,就直接带到镇上的奴隶市场卖掉,没有人要的孩子就直接丢下,任其自生自灭。
杀杀身子骨健朗,从前几天不吃东西都可以活下来,路途的颠簸对她影响不大。她挤在那个清秀的少年身边,少年眉眼还未完全张开,但是有着一对漂亮的凤眸,她恍然记起曾经在郡王府厅堂里的那惊鸿一瞥。
心里觉得讶异——哎,这倒霉孩子。
郡王府小世孙顾泽眠是个腼腆的孩子,祖父是先皇亲封的清河郡王,一直以来都备受郡民爱戴称赞,父亲是清河郡王世子,协助父亲治理清河郡。这清河郡是大殷最大的郡,因为联通着南北两疆,接通着京都到西域的要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先皇信任王爷,将这战略要地托付给王爷治理。而他的二叔则是当今太子少傅,“兰台双璧”之一。他自小被众心捧月般长大,但祖父和父亲对他极为严厉,母亲也时常严格的要求恪守祖训,用功读书,向二叔看齐。
他最喜欢二叔,二叔平常总带着温和的笑,让人如沐春风。但二叔待人总有种客气的疏离,他总是对那些相邀的大人物用最得体的语言说出婉拒的话。但他能感觉到,对于他,二叔是真心的,二叔会温和的指正他的错误,也会笑着看他偷偷从房里溜出来掏鸟蛋,还会很默契的帮他隐瞒话本子。
他喜欢在晴朗的夏夜和二叔在竹荫下纳凉,他枕在二叔腿上,听二叔将朝堂上的琐事,二叔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但很温柔。
最近二叔因为三叔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平时温和的脸也有一层化不开的愁云,族里进行了全面的清整,父亲、祖父大怒,人人自危,大家好像都把他一个小孩子忽略了。他觉得家中气氛压抑,偷偷坐着轿子找郡首府上的小公子玩。却被告知小公子生病了,不宜见客。他不甘心回去,甩开护卫,在街边溜达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巷子里,他吸入了一些奇怪的气味,然后就昏迷了。
再醒来,他被绑缚住手脚,嘴里堵着破布,扔在这个颠簸的车上,四周漆黑一片,拥挤而嘈杂。他鼻尖充斥着匪徒身上的汗味、木头腐烂的霉味,混合着周围孩子身上的奶香味,还有自己衣服上松香的清香,奇怪极了。他难受的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