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雨泄清晨(1 / 2)
深夜,执行完任务的琴酒回到自家别墅。进门,开灯,换鞋走过玄关,隐隐听见粗重的喘息。握紧怀里的枪绕到客厅,第一眼就看见客座上一乱发披头,一袭白裙的少年缩在椅子上,脚缩入裙内,远看活像是断了腿。走进撩起他披散的黑发,他脸上异常的红,眼下厚重的黑眼圈,眼里的血丝像破碎的玻璃痕迹,迟钝迷离的眼神,嘴唇红得像吃了人。贞与无奈地一笑,“哈哈,我三天没睡着。”
琴酒坐回主座,脱下大衣甩到扶手上去,“有事快说。”
“何必呢?真是可惜了那割除噩梦的药。”贞与模仿着翻开尘封的记忆中模糊的话语的语气、速度、声调,竭尽他所学所能地去还原这“噩梦”“你对这段话有印象吗?”贞与缓缓看向琴酒,琴酒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在哪找的根据,忽然呵呵地发笑,语气肯定地说道:“你知道。”
琴酒避开他充血发红的眼,看向正面的白墙,“这些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事。去睡觉。”
“可我已经知道了,不是听人说的。是我自己的记忆,疼痛、眩晕、声音,一切都是我的记忆。”贞与哀求地盯着琴酒,然而对方闭上眼靠着背,铁了心不理他了。贞与收回目光,此刻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再次开口,话语里干净得不沾染任何情绪,“你最好快些决定什么时候告诉我。我已经不太记得他们的模样,不记得父母亲情,就连我为什么还游荡在这世间都快忘了。”
等琴酒再睁眼,这屋子里已经不再有第二人的气息,只有他自己浅浅的气息还在回荡。
贞与回了宿舍,怀里抱着一桶学校校道上卖的烧烤和麻辣烫,嘴里还叼了一杯打包的柠檬茶,杯里的柠檬片随着他的动作在杯里晃,和他一同低着头罚站、受宿舍大妈的数落。他这几天可能是因为那药的原因,一点睡意也没有,安眠药、薰衣草,什么都没用。躺在床上闭眼数羊也是清醒地躺过一夜。精神活跃,肚子半夜就饿得慌。他发誓这次与平日不同,真不是他贪嘴。可宿管阿姨不信,“夜归还天天吃夜宵,身体不要了吗?!”
“对不起。”
好不容易终于回到寝室,一开门,金色的长发霸占了他的天蓝、西柚粉接色小沙发,漆黑的长风衣就在扶手上挂着,压住了他可爱的奶牛猫猫靠枕。浓烈的烟味随着白雾侵略着他的房间,反客为主的人还在得意地咧着嘴笑,低头看书,半点不顾他这个房间的正主。
他很该跟希菲说说,让她好好训训那群吃干饭的保安。
“今天开始,除了任务,你别想逃开我的视线。一定保障你留存在世间。”
贞与听了没有回话,去换回他的睡裙,挨着琴酒坐下,伸手夺回他的书,他原先看到哪都乱了。他翻回原先的页码,琴酒安静递过他的回针书签,贞与沉默片刻,道谢接过别好。“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想好了吗?”
“你被我包养了。”
“这是我家,要包养也是我包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