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3 / 4)
这人住在镇西头,身边没有妻小,也没有高堂,家里只一个负责洒扫的老头,光这一点就很不寻常。
其次,他从不和同僚们一起进出,下衙后总是独自一人回家。但是,住在镇西的他,曾几次穿过景德大街,去镇东头打酒喝,故此被同僚们调侃为酒漏斗。
可是以张文思的观察,王进并不像是好酒之人,至少不是那种为了一口好酒可以从西到东穿过整个小镇去打一壶酒的人。他虽然粗鲁无知,喜好狐假虎威,但他身上并没有一个酒鬼会有的不清醒。
即便他逞凶斗恶杀红了眼,也从没触碰到刑律的底线。很多时候,哪怕私下饮宴个个醉得不省人事,送张文思回县衙的人永远都是王进。
如今想来,似乎每个时候,王进都保持着一种不易被人洞察的清醒。那些旁人眼中的莽夫,好斗,一个脾气火爆的衙头,不过是他想让旁人认为的自己。
实际上他是个怎样的人,张文思并不了解,也从未想过了解。
他仔细回想,王进究竟是哪一年到的自己身边?为何这个被他视作为亲信的下属始终没有成家,他却没有发现?
这不想还好,一想当真四处破风,越想越觉害怕,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张文思根本没有办法入睡,他不停地想,不停地想,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错,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翻出十几年前文定窑之事?文定窑关系到什么呢?
忽然之间,一个念头闪过,张文思想了起来!
王进被推荐进入县衙当捕头的那一年,似乎走的是一家地下钱庄的关系,对方找到他,打点了不少银钱,硬是将一个大字不识的莽夫塞了进来。
那个钱庄叫什么来着?
张文思想不起来了,但依稀记得,也就王进出现后不久,镇上出了件大事——文定窑覆灭了。
数十万两雪花银不翼而飞。
那头张文思依着记忆开始找寻钱庄的相关文书,另外派了人去跟踪调查王进,欲要重新追溯文定窑之事,以此为自己准备退路。
而这头,四六不见的第二天就引起了王瑜的关注。只是多事之秋,王瑜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没声张,让小厮都管好嘴巴,可他心里已隐约感觉到不安。
多年以来很少出门的四六,怎会没有任何预兆地消失不见?他若出府,怎会不提前和自己说一声?至少,至少也应该跟门房支应一声。
奈何昨夜府里办喜事,门房也被送了好酒好菜,几人喝得熏熏然,半夜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王瑜气恼之下,只能回到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