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警校的日子过得不急不慢。22年的第一场雪依然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当然,呐喊着的刀郎后来又呐喊了其它的歌。
朱志刚一直闹不清楚,那歌曲中关于停靠在二楼的公共汽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语境。朱志刚觉得这种艺术化的表达可能也就是刀郎自己能够了解,他呢,是真的不懂。
但是,没关系,这也不影响,他喝了几口马尿之后跟着声嘶力竭地喊:“停靠在二楼的公共汽车…”
学校的绿荫场上成了朱志刚挥洒青春荷尔蒙的第二场所。第一场所是散打和搏击场上,这第一是专业。而绿荫场上是生活。
他在专业上收获到了技能。朱志刚高兴的是在生活中收获到了天鹅的香吻。天鹅的吻使他魂牵梦萦…
朱志刚在足球场上踢的是边锋,那个时代对足球的喜欢是真的喜欢。有时朱志刚甚至一度都还坚信,我们的足球一定会有着美好的未来。他和那个时代的许许多多爱好足球的年青人一样,抱着信心。
在绿荫场上挥洒汗水之后,偶尔会有队友们一道出去撸一下串,就着冰镇啤酒。稍稍地一两瓶啤酒下去,不管队友中谁起的头,很大的概率就是会吼起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朱志刚有时觉得那时的那种状态可能是我们摇滚的第二春。第一春必须是八十年代,那是内地摇滚的人才辈出的年代。从崔健的“一无所有”、“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太阳下的蛋”“花房姑娘”等等,到后期涌现出的栾树、窦唯、张楚、臧天朔、周晓鸥等等。他们那一代是我们摇滚的启蒙,是前浪。那个年代的摇滚精神中释放出的刚,那种渴望奠定了我们摇滚的基石。之后的一层又一层后浪涌上来,终究无法突破,难以逾越。没有了那种极度的渴望,作品便失去了摇滚的精神内核。可以风靡大街小巷,可以人人在喊,朱志刚喝完“马尿”之后也喊,然而声嘶力竭的背后,终究是软了一些。
朱志刚心里暗自想着,举起扎啤的大杯。致敬刀郎,谢谢你为我们的青春留下了一抹色彩。
踢球以后,撸串加扎啤那是偶尔的放纵。小伙伴们大部分的情况是去食堂,干饭。那时吃饭用干饭形容实在是贴切,那个饭不是吃三两四两、五两六两,必须是八两、一斤,甚至更多。菜大部分的情况就是花个五元,五元的菜金足够了。饭不用花钱管够,就从这个意义上说,朱志刚觉得自己上警官学院都是个正确的选择。菜金五元,他的五元人生逶迤着走来…
绿荫场上撒野之后,除了干饭以外,另一个重要的就是冲凉。
学校有澡堂,有热水,可以洗热水澡。
但是,朱志刚基本上是不去的,他在宿舍的公共厕所和洗衣间冲凉水澡。他喜欢冲凉水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喜欢。他经常是冲着凉水澡,吼着刀郎的声嘶力竭时总会有共鸣,有和声,有合唱。一起冲凉水澡,一起吼着刀郎,那真的是青春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