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影汉的破洞袜子(1 / 1)
弄影汉的破洞袜子
烦人说我家小主的禅宗剑在六祖看来,只不过是一只破洞袜子。九儿倒是觉得说的极好,不过你把那破洞袜子拉长了,放在阳光下,你看那影子,还真像一把“剑”,亦是一个“弄影汉”。
禅师的一机一境,一言一句,虽是当下的一念,若是你是平正的素人,自然有一种活泼之灵气。禅宗的历史上出现很多高僧,到了六祖,把禅融入当下的日常生活,故而有活在当下的说法。人们也常常把六祖的大字不识与他对《金刚经》的领悟联系在一起,这让我想起了在金庸的武侠世界里,男主大字不识,却机缘巧合,得到了武功秘籍,等到重出江湖时,不但练就了绝世武功,身后还站着一位绝代佳人。其实,这样的好运在我们生活中很难出现,大部分并非具备“锦鲤体质”。在真实的世界里,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包括自己,就算付出很多努力,也未必会得到自己期望的结果。比如掌门借禅宗案子写天地万物之情,又从两百六十字《心经》里取字,磨笔三年,也还算不上文章。
雪窦禅师教人识正邪,辨得失。禅师教人辨得失,而得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空”。如今的人个个穷到无得失之处,然后以得失来辩人。人与人之间来讲关系,又在关系前加利益,然后用利益的得失来衡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一个功利心很重的所谓社会里,也是让人觉得悲哀到个个穷得无得失之处,隧而万民失去了贵气。梵石说九儿缺少贵气,九儿是火神家的打火石,哪里有什么贵气,只剩下火气。鬼火绿,做不完的琐事,练剑的时间都没有,蓬头垢面在烟火人间奔忙,别说是贵气,连力气都没有了,在感染了病毒后,更是没有力气。
云门大师道:“行脚汉,莫只空游州猎县,只欲得提搦闲言语,待老和尚口动,便问禅问道,向上向下,如何若何。大卷抄将去,只向肚皮里卜度,到处火炉边,三个五个聚头举口,喃喃地便道:这个是公才语,这个是就身打出语,这个是事上道底语,这个是体里语。体尔屋里老爷老娘!噇却饭了,只管说梦,便道我会佛法了也。将知恁么行脚,驴年得休歇去!古人暂时间拈弄,岂有胜负、得失、是非等见?”(此段摘录自《碧岩录》桐峰庵主大中你听,这云门大师分明是在说我家小主,一本书、一首歌之所以你会觉得有感,只因你与书中的某一个人的遭遇相似,又或是这个故事在自己身上真的发生过,乃至结局都很像,又或是一首歌的歌词戳中了你当下的心情,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你眼中的世界。我家小主说自己是“禅宗剑”的新小主,常人看来莫名其妙的话,在她老人家那里觉得亲切。她老人家说这云门禅师分明是在说她自己,说她是行脚汉,也只是参案子,捡一些禅师们的话头来说说,真的遇到高人,又去问东问西,还大段大段抄录在叨叨中。然后,自己又猜来猜去,那火炉边好似她老人家去砸文章的群,群里的看官,见小主来砸石头,聚在一起,喃喃不断的说:“这个是她精彩的话,这个是她的心里话,这个是他对事镜上说的话,这个是本体里的话”,在这些七嘴八舌的喃喃里夹杂着一个异样的声音:“这个是一只破洞袜子,痴人说梦,明明是梦话,还说什么会佛法,照这样的嘴皮子功夫,猴年马月才能悟得。吃着大白菜,操着天下人的心,人家是吃饱了撑的,你家小主是吃不饱还如此的叨叨,她老人家都快把自己叨叨到天桥下要饭了,还说根本不在乎胜负、得失、是非,果真是执迷不悟,又臭又硬的石头。”
桐峥去见临济,他住在深山老林里,走到半路问:“这半道遇到老虎还能生还吗?”桐峥就学着老虎的声音叫起来,这僧倒是挺像我家小主,人家说她老人家叨叨是破袜子,她老人家也不生气,还说拉长了,再放在阳光下,你看那影子就是剑,娃哈哈,弄影汉。故雪窦才说:“要用便用”。
小北说,今日之日,像他这样写文章都是无用,这句话放在我家小主身上也一样。掌门倒是觉得小北不仅是一位求真的学者,更是一位禅师,亦是弄影汉。这个弄影汉敢做如此大胆的研究,静下心来写无用的文章,这倒是让掌门想起:
“抗战时期,虚云禅师隐居重庆,成都信众拟亲懿范,请南怀瑾的
师父袁焕仙去请,袁至重庆与虚老相见,寒暄后乃致问云:'成都禅者
有三种不同的看法:(1)悟后须真修;(2)一悟即休,不须再修;(3)修即不修,不修即修请问和尚这三种看法哪一种最为正确?’
这最后一种看法倒是像极了我家小主的叨,叨叨叨那么多没用的,而且听她老人家叨叨,听了就像没听。此问看来平常,其实是将手铐脚镣甩在你面前,看你是否上当,自己去套。虚云是当代作家,才不会上其当,答云:'天下乌鸦一般黑。’以后二人顾左右而言他,不再交锋了。
更有意思的是:“此事由袁老将始末情形致信与成都的贾题韬居士,当时大愚阿阇黎亦隐居成都,看了此信说:'袁老问得好,虚老亦答得妙,但下刃不
紧,可惜许。’贾问云:'怎么下刃不紧?’愚公云:'放过袁了也。’贾
进问云:'怎么答才不放过?’愚公答云:'回答他:你是哪一种?’即用
其人之枪还刺其人也。由此可见宗师的问答真非寻常,其中大有文章非同儿戏。”
无论是小北对历史的考证,还是我家小主对禅宗的解说,皆如落落声光皆振地,点铁成金,活人活己,皆是弄影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