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暗地栽赃自谦蒙冤 历惩小人云峰用计(4 / 10)
这时,一众车夫也不依起来,毕竟皆为穷苦出身,出来挣个辛苦钱不容易,倘若同手脚不干净的人于一处,倘若以后再发生偷窃之事,那可得不偿失了。便是前日,蒙自谦打码头解了危难的车夫,此刻都不讲起了情面。
如此以来,更令仇大少陷入困境,有心想袒护自谦吧,但眼前的一切,的确无法解释,难以平了众人之怒,毕竟车行总要经营下去。但若果真认定是其所为,又打心底不愿相信,于是就闷头寻思着,可有何两全之策。
却听自谦笑道:“步正前,你为了报往日之辱,还真是煞费苦心,难道便不怕将自己折进去么?”
步正前闻后,眼中一抹胆怯,遂一闪而过,又忙作出一副凛然之相,并痛心疾首道:“自谦,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你我虽有过节,但也不至于这般编排咱吧。我步正前上无愧天地,下未负爹娘,不似你惹得家破人亡,还有脸苟且于世,”
而后一声叹息,又规劝道:“有错改之方为男儿本色,敢作敢当才是丈夫所为。你我打小,都是被步师爷如此告诫的,只要你敢于承认,我想,依着咱们仇大少宽厚善良的品性,定会从轻处罚的。”
自谦好笑道:“你这副嘴皮子,在此拉车实是屈才了。也亏得你还有脸提及步师爷,倘若被他老人家地下知晓,自己曾教授的一番做人之理,竟被你用于陷害步俞双姓的鹰嘴崖人,该又作何感受。”
步正前登时被臊的脸上一红,遂羞恼道:“是你昧着良心,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如何又怪到我的头上,真是死不知悔改。”
说着,忙撺掇起一众车夫,佯作委屈的又道:“大家来评评这个理儿,我同自谦打小私塾相伴,即便后来因一些事情生了芥蒂,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可同窗之谊终是还在的。
他如今做出此等有违道德之事,没有谁比我更加痛心了,恨其不幸、怒其不争。虽说也身世可怜,不知生身爹娘是谁,之后又连累养父养母枉死,着实令人同情。
但天子犯法,与庶民无二,错了就是错了。即使我再心有不忍,也不能去袒护他,可到头怎便成了俺的不是,何至于如此冤枉咱。”说完,竟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
听得步正前之言,仇大少心中不禁一阵难受,想不到平时洒脱随性的自谦,背后竟隐藏着这般身世。再想起,打从认识他以来的种种,方才有些恍然。
为何如此一个读过大学堂的娇子,宁愿拉车出苦力,也不恳替自己打理车行账目。且还相识迟水豪之辈,这分明是在自我作践才对,从而对其又多了些许了解。
倒是那一众车夫,被步正前撺掇的,此时纷纷嚷着将自谦辞退,绝不能再继续留下,免得坏了车行的风气。更有甚者,要求仇大少报官,以作严惩。
令仇大少惟无奈的看着自谦,想听他有何说法,却见其淡淡一笑,就道:“大少,你若信我,前往报官便是,倘是不信,那我也没甚么办法,或走或留,全凭你一句话。”
仇大少苦恼道:“你这是何话,难不成寒碜我么。”
自谦笑道:“那就报官吧,你若怕我跟三郎相熟,不好前往巡警局,那便去衙门,官府怎般判罚,我都认了。”
闻得要往县衙报案,步正前心中顿然有些惊慌。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将自谦赶离车行,以此败坏他的名声,无法在牟乳城立足,从而出得早年一口的恶气。
倘若报了官能定罪,是再好不过,也更加称了心。但要是查得真相,再牵扯出自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倒不如就这般打住,让其走了干净,省得惹来甚么意外。
想到这儿,遂深明大义般的说道:“大少,要我看还是别去报官了,毕竟发生这等事情,如若被外人知晓,岂不抹黑了咱们车行的声誉么。
也望你大人大量,念在自谦身世不堪,而今孤苦于世,不妨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还是就此算了吧,便辞退即可。”一番话说的一众车夫,皆竖起大拇指,赞其心怀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