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甚荒唐残壳入痴梦 情难掩心迷浑不知(1 / 14)
话说,自谦于赤心湾码头送别马云峰,当望着他登船而去,终究落得个满怀凄楚。再思着两人从此一别,各自命运未知,只怕相会无日,顿然心中绞痛,竟有鲜血喷口而出。
便见其,脸色苍白的甚是吓人,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浑身不停打着哆嗦。遂之又感胸闷气短、呼吸不畅,就忙坐于那里,大口的喘息着,好是一会儿,方稍有好转。
本还想,顺便再去看望一下刘金源,但此时如何还有心情。即使这会儿不断有客人上前,也无力拉活了,只得拖着空车,步履缓慢的向城内而去。
如此,等回到‘仇记’车行,仇大少忙出了屋子,待问过相送马云峰之事后,又看他脸色极差,就担心道:“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怎的精神这般萎靡。”
自谦勉强笑道:“我没事,或许是因云峰离开之故吧。”
仇大少摇头道:“我看不像,你还是好生歇上几日吧,若拖垮了身子可不值当。”
自谦笑道:“我哪里有恁般金贵,此时便是拉着你,往牟乳城转上一圈也??????”说至这里,只觉得头晕目眩,竟一下栽倒那里。
如此可是把仇大少吓坏了,急忙喊来人将其抬到屋里,又吩咐着赶快去请郎中。等一通忙活后,岂还有心思再做别的,索性家也未回,就一直守在沉沉昏睡的自谦身边。
直至掌灯时分,总算见得缓缓醒来,这才松了口气,便喜声道:“你可是睡够了,倒吓死本大少了。”
而自谦却迷糊道:“我这是怎的了,你为何还未回去?”
仇大少后怕道:“你于院落里晕倒不记得了么,也幸亏是赶回来了,倘若在半路出事倒可怎好,不是谁都像金源当初那般好心的。”
自谦方才记起,就自嘲道:“看来穷人命硬,这话倒真是不假,想不到阎王也嫌贫爱富,不收贱命。”
仇大少白了他一眼,便道:“倒还有心思逗闷儿,我且问你,平日出车时,可曾疲劳不适,并伴有胸口疼痛,呼吸不顺之感?”
自谦略一寻思,自己确实有这些症状,却也未当回事,仍笑着打趣道:“俺们出车在外的,哪一个不累的心力交瘁,岂能像你当东家的,于家中喝着茶水只管收钱,往后可得体谅着些。”
仇大少听后暗自好笑,但却板着脸道:“少跟咱扯俏皮话儿,你也别不当回事,郎中说你早有心病,今日又急火攻之,才导致的晕厥。既是这般,往后就别再出车了,只留于车行帮我打点账目。”
自谦心头一暖,便感激道:“我的身子自己清楚,歇息几日就好了,你无须担心。都已这个时辰了,快回去吧。”
相交一载之多,甚么性子仇大少自是知道,如此,只得叮嘱其别忘了用药。又交待了别的车夫,好生注意着,这才回家而去。
却说,自谦于车行这般将养着身子,而胡烨家中,林氏几日来也陷入苦闷。原来,当俞可有带着步正强捎来的银票,又告知了步元过世的消息,那心情岂能好受。
不想他们步氏一族,竟如此人丁不旺,接二连三祸事不断。鹰嘴崖的故交逐个离去,又怎能不感叹世事无常,遂有种暮年垂垂的悲哀。
虽也有心,想回村看望一番,但又怕,当面对着俞大户和郝氏的坟茔,该怎般向故人交代自谦之事,终是自己心中有愧。更何况,那时再向静安作何解释。
另因胡烨有生意在外,只为顾着静安和年幼的女儿,才几次推迟了行程,不然早是去了。但这般以来,就难免有些心烦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