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一 四洲起祸乱,道哲捕遗躯(2 / 4)
虽不情愿,讴洋亦知,面前的长袍神秘人,在属向上的造诣远超于他,对强者秉持一份敬意,也不为过:“嗯”于是,面对着湫旭的背影两手作揖后,讴洋便吃下了这碗退门羹。
深海之内,整个雷洲到处都有族群的争斗,这份怨念,已经从海底延伸到了陆上。雷洲的领地,也开始被各族疯狂争抢,划定界限,而其中只要某一方对于某个界限的划分,稍有不满,便会大打出手。讴洋见此惨状内心难以平静。
昔日应龙在世,他可以说在祥和中,无忧无虑的度过了半生。别说浸染在血海中的惨状,连触殇所说的,族群之间相互的排挤,讴洋都是闻所未闻。他坐在一个战后孤岛上,目睹着龙族的瓦解分崩,也目睹着自我的逐渐破碎。
就在此时,另一个外来之人,踏足了他所身处的这片孤岛,或许是有所图谋,或许是偶然相遇。那位偏偏长发银白色,灵灵双眸似有神的道哲,赶赴此地,说道:“尚御,你应该还有事情做吧,怎能停在此处呢?”
讴洋回头望了一眼陌生之客,情绪低落的说道:“我不明白这是为何。”
正如他的名字,讴洋,意为讴歌海洋,他只看见了这片广袤蓝海美丽的一面,却未曾想过生灵除了美丽之外,还会因为矛盾,而变得残忍和自私。他所身处的,仅仅是生灵自私诞生的起始阶段。
当然,那是绅士些的说法;如果将内心的疑惑更为直白的转述出来,此刻讴洋的心中所纠结的,可能就是:现在的自己到底是该立刻回到海中界,立起封印,还是继续在战乱四起的雷洲,零零散散的救人,做这些无用功呢?
与他不同,道哲也曾为之感到困惑,难以释怀;但是现在,他找到了自己认为可行之法,去解决这祸乱的根源。在此之前,道哲也不介意和这位多愁善感的龙族新辈交心,谁让自己曾经也是个天真的人:“有些事情,或许不需要想明白。因为明白了,就不明白了;换句话说,只要一直不明白,或许就一直不用担心,真相带来的负担。”
讴洋转头,那两行深深泪痕上的双眸,稍有倔强的看着他,说道:“那我到底该怎么做!保全族人是我的职责,可是我也不能忍受其他人在我面前被夺走生命啊!为了什么地位之类的理由,不是很荒谬吗!”
荒谬吗?
道哲那双金色的瞳孔之中,重叠着一点白光,或许是某种道属化式的体现;承载此眼的他,同样也在九霄之土封闭式修行了许久。在许久的冥思中,他曾为自己的无力感到痛苦。与讴洋不同,他只会为自己在意之人的离去感到痛苦,而对于远方之众,平凡之众也好、愚昧之族也罢,都与道哲无关。
这只身负族命的蟠龙新辈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在道哲的眼中是多么的幸运。昔日,道哲面对应龙压境,身无长技,难护挚友,也亲眼见证了天尊的陨落。而今,讴洋比起昔日的白虎,至少拥有保护自己族人的力量,道哲不知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讴洋的“家族观念”,道哲无法理解,但是唯有那份哲学之思,是共通的。他能感觉到,讴洋心中的痛苦并非虚伪。所谓痛苦,在道哲的理解中,其实就是“自找的苦难”。换而言之,也只有心系旁人之人,才会因为他人的死亡和鲜血感到痛苦。这种痛苦,无疑是自加之锁,无妄之灾。
但是,道哲也将这种痛苦,视作一种珍宝。或许,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人生就是一场玩笑,痛并快乐着。
金瞳白睫的道哲,笑着说:“对,就是行动。你只需要行动起来就行我喜欢你,尚御。”
讴洋站起身来,眼前之人在他面前的境界越发深不可测,但其属向力的总量,至少与那位玄龙族中的神秘人士,有的一拼。这仅仅是在身为一个属向修士的立场上所具有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