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下（2 / 2）

韩信羽也很识眼色地憨憨地说道：“末将都饿坏了，末将只要能吃饱就好了。”

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随着众人爽朗的笑声，一行人缓缓向吃饭大堂走去。

此时的饭堂内，顾章正在默不作声地消灭着嘴边的食物，心中想着在浪荡山外发生的一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想到了自己前几天随带他进来的班启云巡山，想来离他可以自行巡山也不再遥远了，一时间他竟然有点迷惘。说实话，顾章并不希望这伙流民被剿灭，如果可以被收编入朝廷是最好的。但顾章看着他们对朝廷的憎恨和飞速扩张的势力范围，理智告诉顾章收编他们并不可靠。如果不能趁现在他们势弱之时一举歼灭这伙流民军，后面必成大患。（在得到南二区的粮食后，浪荡山的势力范围又有了不小的扩张。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他不由感慨道：“自古忠义难两全啊。”随后他下定决心，决定想办法向程羽报备现在浪荡山内的守备情况和刘明叛军已经到达浪荡山合流的情报。向景王建议朝廷即刻出重兵消灭这伙叛军，迟则生变。

几日后的祥和州内，赵祥和刚刚忙完自己的公事，准备享受一下并不久违的幸福时光。忽听门外传来官差的问话，说程羽求见赵州长，有紧急的事情要谈。赵祥和没好气地拍了下桌子，想着上次被他打扰是要变更县试内容，自己冒着“巨大”的风险听了一回他的建议。结果县城周边兵力不足，让浪荡山那股叛军转了空子，打劫了征兵点。这事自己看在景王殿下的面子没有将锅甩在他身上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怎么还有紧要事要找自己？

想是这么想，见还是要见的，待程羽进来，赵祥和面上还是堆出了笑容，语气却是有些不耐烦，问道：“程主司又有何事啊？”

程羽显然看出了赵祥和的不耐烦，但他依然不慌不忙地说道：“赵州长可还记得浪荡山的流寇？”

赵祥和没好气地看了程羽一眼，又快速收敛，说道：“自然记得。年前，程武还没到南二区之前曾特意嘱咐要重视浪荡山的流寇，不要让其做大影响好不容易稳定的局势。我和南林州赵振楚共同成立剿匪大营，封锁浪荡山。时至冬季，敌寇也没有大动静，估计已经饿殍遍野了吧。我们正要上奏朝廷招安这伙流匪，让他们到南二区戴罪立功，这样省心省力，还能给前线输送些炮灰，何乐而不为？”

程羽深深地看了赵祥和一眼，问道：“为什么据下官内线报告，敌寇不仅粮食充足，甚至还有余粮接纳流民呢？”

赵祥和闻言大惊，他有些震惊地说道：“这不可能，他们无非是一些流寇，哪来这么多粮食，这不可能！”

程羽暗中鄙夷地看了赵祥和一眼，他没想到赵祥和身为一州之长，在程武、自己甚至程武的那个亲信都看出浪荡山和刘明叛军有关系的情况下，竟然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实在是自身无能，手下也没有几个能人。他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提点，说道：“之前刘明叛军并没有被全歼，据称其残部逃到了浪荡山。”

赵祥和这才反应过来，略微思索后说道：“原来他们是一伙的，怪不得怪不得，那就不能招安这伙流寇了，一定要剿灭这伙流寇。但现在南二区战事未停，我军主力未归，贸然进攻可能会导致我军后方空虚。不如现在限制他们的势力发展，待我军主力回归后再行征伐。”

程羽点头表示认同，并补充道：“这伙流寇可能还有上万人的武装，不可小觑。”

赵祥和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一伙残兵败将罢了，人数虽多，却是一伙乌合之众，不必太在意，要不是现在兵力吃紧，且还要顾忌南二区的战事，哪容这些宵小之辈猖狂。”

程羽显然也不完全反对赵祥和的意见，只是出于谨慎和对顾章的信任，建议赵祥和多关注那边的战局，做好这伙流寇万一狗急跳墙的准备。赵祥和自然应是。

顾章的报备并没有引起朝廷乃至程羽的过多重视。在他们眼中的浪荡山余寇已经不成气候，当前最核心的问题是一定要保证南二区作战的顺利。这相当于朝廷在刘明残血的时候不仅没有补刀，还给了刘明发育的时间。对于刘明而言，这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历史的评价往往是以结果来论断，但我们不能忽视过程中的各种因素和不可预测性。刘明起义初期虽然遭遇了挫败，但也正是这种挫败让朝廷没有重视刘明起义。在当时的局势下旧楚有更为紧迫的问题需要解决，这给了刘明等人发展的机会。我们无法设想如果旧楚当时腾出手重点消灭刘明起义部队会对整个大楚历史进程产生怎样的影响，但应该明确的是，历史大势并不会因为某个事件的变化而彻底改变。

--节选自《大楚共和历外传-评价重大事件之刘明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