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牵手(3 / 4)
这时日琼音阁的人一面按部就班地应付县衙的应酬,上山讲课招生,一面暗中查访山神娶亲的事。虽然挂心此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想着尽快完成茶谱。
看我着急,喓喓和聂英子也自告奋勇地要来帮我抄书。
头一次看到喓喓挥毫提笔的样子,那架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简直是个书法大家。结果走近了一看,却差点没笑到自己发病:我从未见过有人能把字写得这么可笑。大小不一,松松垮垮,歪歪斜斜,笔画能省则省。文字密密麻麻却横眉叉腰,各有姿态地胡乱排布。
尤其脑海中浮现出舅舅过目他送回京城的那些文书时皱眉费解的画面,更是笑得半天都缓不过来……
余光里,聂英子不解我是为何而笑,却看看喓喓的草稿又看看自己的,最后心虚地瞪着眼睛,眼疾手快地把自己写到一半的纸页揉成团丢了。
喓喓气得不肯再帮我了,聂英子也趁机叫唤手腕疼,只同喓喓丢下纸笔走了。
其实有点庆幸他们不在。日日待在藏书楼抄书的这些天里,雎献也为了学习昭越的书本和文字而整天整天地待在了藏书楼。我想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不管是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安安静静地各做各的事,还是在他的陪伴下去杏林散步,或是他送我回东苑……只要能随时看见他,能随心所欲地时时去探知他的存在而不必被别的事分心,这样一整天直到睡着了都很开心。
雎献的存在大约让江小凝察觉到了什么,他自觉地退出了,消失了。
因为他的退出,身边忽然又出现了讨厌的声音,猜测着我和雎献的关系,猜测江小凝的失魂落魄是不是与我有关、是不是该归咎于我,甚至开始重新定义之前韩湫的所作所为。
他们说着那些讨厌的下流话还故意让我听见。我自己还能装作没事,反正也听不太懂,但喓喓和英子却为此而和人打了起来。
确切地说,是聂英子沉不住气要去打人,喓喓不得已上前拉架才趁机给了对方几下而已。
事出有因,又是以少对多,以女对男,加之琼音阁还在书院活跃,喓喓和英子最终被罚打扫山道,而那几个肇(zhào)事者则被学监大人援引校规赶出了书院。
其实我最怕这些流言蜚语被雎献听见,倒不是怕误会,就是单纯不愿他受这等污了耳朵的罪。然后就果真传出了他上课时因为一些弟子不规矩而借着切磋武艺和蹴鞠比赛的当子让那几人吃够了苦头,还罚了他们清理马场打扫马厩的事。
而这都是他作为先生的正当权利,所以除了那几个弟子事后和人抱怨几句也没人说什么。
就是那天,在藏书楼见到后他问我为什么要待在书院,似乎认定了我还有别的更好的去处。
为什么要来我能说清楚,可为什么要待在书院……我的朋友们都在这里,因为待在这里我才认识了他们,收获了很多快乐的时光,书院还有藏书楼,学正大人,总之,书院是个好地方。
不过我没有认真回答他,只是扮了个可怜,称自己无处可去:“……要不,你带我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