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生存者们(一)(2 / 5)
对野兽如此,对人类亦然。
“哗哗”落下的大雨拍打在鲜红的甲胄之上,“滴滴答答”地顺着头盔的弧度流下,又滴落在肩甲上,也掉落在光滑如镜的剑刃上。
“哈——”武士喘出的气息透过面甲的缝隙形成了一片白雾,他有意地把控着呼吸的幅度,避免一口气呼出的气息过多,导致白雾遮挡住自己的视线,给对面那个高大的异邦人得以击败自己的契机。
情况是不利的。
足有5名武士,16名足轻的己方队伍守着这个有掩体的关卡本应足矣。
哪怕在看到那些本该属于己方的夷人却与外来者狼狈为奸之时,他也未曾有多少畏惧——不过是些老弱妇孺组成的杂牌,又怎能与久经训练,每日都最少对着木人练上三时戳刺的职业士兵比拟?
他的内心是十分自信的,哪怕举起了反旗,也依然有作为和人贵族武士的自尊。
千百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佐以充沛的资金,饱兵,对最少三种以上的主武器了若指掌。
他自认不论面对哪一种情况,都已经拥有了合适的应对方案。手底下的人完全明白应当如何摆出阵型,应当以什么姿态迎击敌人,如何封锁,如何侧袭,或是为援军的到来争取时间。
与其他任何武士家的儿子一样,他对兵倒背如流,完全知道对方采取某一种进攻阵型的话,自己应当采取的是怎样的应对方法。
他做好了最充足的迎击姿态,随时准备变换阵型。
但对方。
没有采取兵上所写的任何一种进攻阵型。
“欧伯〔放箭〕!!”他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样喊着,紧接着那群夷人就乱糟糟地站在远方拉开了弓。
武士目瞪口呆。这些人手中的弓既没有相近的尺寸和拉力,甚至连所用弓矢的大小重量都有差异,射出来的箭雨歪歪斜斜,根本不足以形成真正的打击。
‘这是何等愚蠢的杂牌军才会有的行径?’尽管这样想着,为了保险起见——因为夷人据说会在箭上淬毒,见血封喉——他还是让手下们升起了挡箭用的竹门,将对手的身姿与这波歪歪斜斜攻击力完全不足的箭雨一并抵挡在外。
临时以厚实楠竹配合麻绳制成的竹墙,加上滑轮与粗绳吊着同样材质的巨大门扉甚至足以挡住大弓的近距离射击。缺陷是没有屋顶,不仅无法避雨,亦难以抵挡头顶落下的攻击。
因此他们需要暂时下蹲,躲入竹墙倾角的下方。
这是万无一失的防御壁,他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所以按照最为标准的操作手法,避免不必要的人员折损。
他只是为了保险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