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阴云(1 / 3)
今夜的月亮有些吝啬,洒下的月光总是淅淅沥沥的,又受到树林的阴影阻隔,令万物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但老朱却并不紧张,塔山镇方圆几十里的野生动物早就被抓绝了,只要注意好脚下的虚实和归路,大抵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之前在地下的旅途令人晕头转向的,完全辨别不清方位。但老朱相信以鼠鼠的缜密,最终出来的方向一定是往塔山镇相反的,因此只要往东北方向搜索就不用担心重新走入镇子的范围。
老朱谨慎地尽量沿着林子的边缘深入,从地上掉落的大量细枝与树叶来看,这里确实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细碎的枝杈很快就捡了不少,但老朱还想再找找有没有能用来建造避难所的大枝,便再深入了一些。
无人的深林中本应十分寂静,然而老朱却隐约听见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响声。一开始,他只当是自己拖动大枝时发出的摩擦声,但这细小的动静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密。他停下脚步,仔细辨认了一下只有他一人的喘息声后,刚想笑骂一句自己太过紧张,那声音又出现了。
老朱啐了一口,从背后取出矿镐,再确认一遍归路的方向后,俯下身蹑手蹑脚地往声音的方向摸去。他将身体躲藏在树后,小心地拨开草丛,一点一点接近声音的来源,终于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所剩无几的月光能提供的照明微乎其微,他只能勉强判断这个影子的体型大概有一米多高。
老朱带着最后的侥幸心理喊了几个伙伴的名字,但五秒钟过去了,影子并无任何反应。他不再等待,深吸一口气,转身从树后冲出,箭步上前,高举的矿镐如流星般坠落。
老朱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反馈的手感有点接近人体。那身影被这一下偷袭砸得失去平衡,向侧方倒去,但却没有任何惊呼与嘶吼,也嗅不到血液流出的腥味。在黑暗之中他隐约看见了一双浑浊的眼眸,但此刻来不及多想,只是不断地挥舞矿镐,直到被攻击的对象再也没有丝毫动静。
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老朱喘着粗气再往前一步,用镐子拱了拱地上的残骸。恰好此时一阵清风吹过,拨开树叶的缝隙漏过几缕月光。他遍看到了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只穿着的一件单衣已经变成了破布,胸腹被粗暴地挖开,显然是活不成了。
“呸,晦气。”
到手的一顿肉飞了,老朱心中颇为不爽。这天气还敢穿那么少出来跑,又没脑子,听到有人说话也不回应,那早晚都得死在野外,可怪不得他。就这么自我安慰着,老朱转过身,但还没等他迈开腿,就感到脚腕一沉,同时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在周围出现了。
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老朱的脚踝,但他现在却没有余力将其踩断,因为有两个伏地的人影已经从一左一右弹跳着夹击而来。老朱横起矿镐格挡住了右手边的那只,对方一口咬在了搞柄上,但是力量不大,被他一脚就踹飞了出去。
左边的人影稍慢一步欺近,连扑带咬地扯坏了老朱的皮夹克。老朱回以一记老拳直击它的鼻梁,但对方却并未被逼退,反而双手合抱上来试图擒抱住他。左脚被困的老朱来不及躲闪,只得丢下矿镐,快速转身用双手反过来掐住他的脖子。
抱在一起的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地,虽然老朱占据了高位的优势,但身边悉悉索索的可怕响声络绎不绝。他不敢多做拖延,狠狠地捶打两下敌人的脸颊让它松口后,连滚带爬地起身逃跑。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但他却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然而女神并未庇佑老朱,在他即将冲出树林的前一刻,一条不起眼的树根从地底冒起将他绊倒。毫无防备地老朱摔了个结结实实,心底一沉,完了。背后果然传来两声起跳的动静,在老朱爬起身前就将他重新压回地上。尖利的牙齿切开皮革,一口就把肩膀咬穿,疼出一声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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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甲哥在夜色中一路狂奔,通过红外视觉很快就发现了遭到围攻的老朱。他掏出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眼前体温只有2°c的游魂。锋利的匕首从后腰切入,直捣肾脏,但却并被打出预想中的效果。
受伤的游魂不仅没有立刻失去战斗能力,反而停止了无意义的围观,转身向甲哥扑击。甲哥一击不成快速回手,先侧闪躲过了游魂的一口横咬,然后反手就是一刺钉住了它狭长的颚骨。最后补上一击重踹,半身没入的匕首在游魂的下颚留下了一米多深的伤口。然而并无预想中血液喷溅的场景,只有几块干枯的碎屑脱落。
被踹倒的游魂趴在地上锤了两下,嘴巴无声的张合了几次,在身后围攻老朱的队友分出两个过来支援它。甲哥丝毫不惧,面对着四肢或六肢伏地,如同鬣狗般耸肩低臀,伺机而动的敌人主动挥拳而上。他大喝一声,以前跨一步的左腿为轴,右臂微微下沉,带动全身拧转发力。
一头游魂的前肢刚从地面跳起,头颅都没跃至最高处,便被这迎面的一记炮拳当头截断,整个鼻子上的软组织统统与粉碎的鼻梁骨嵌进了脸里。巧合的是,这头游魂起跳时发力的方向几乎与甲哥的挥拳平行,如同两辆相向而行的火车相撞,只一下就折断了它脆弱的颈椎,摔在地上瘫痪不起。
另一头游魂胀开血盆大口,咬向了甲哥空虚的侧方。他先紧绷胳膊,身形一错一靠,躲开了这一口直击。游魂的犬齿几乎是贴着他的手臂崩下了两块鳞片,但也因此滑到了与之平行的方向,最终只是留下两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