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 呓语(2 / 3)
要是失眠了,他大概不会去公立医院检查,失眠通常都是心理上的问题。而且,噢,拜托,那些心理医生喜欢他,那条街上没有那个医生认不得他,他可是常客。
虽然这几个星期里他试图减少这方面的开销,可是那里像是有魔力似的,这不再次把他勾了回去。
白鹿坐在列车凳子上,手里攥着还滴着水的雨伞,心中盘算着单单今天的开支。列车要去往西区,那里不比南区好多少,这么一往返,需要零碎的六个硬币。但要是单日离开,那便是五个硬币,这就是他即将做的东西。
格雷多(crudel列车公司为了让南区的人远离其他地方也算是用尽了心思,例如南区永远无法直达北区,你得先到达东区,做一轮检查申请,然后多附上几个硬币,雇上一个声名良好的警卫。当然,不是守卫自己,而是监视自己。便是平日白鹿要到东区工作,也得在同一日回到南区打卡,不然还得缴交额外的价钱,这也是为何他如此讨厌加班的原因。
白鹿抠抠索索地玩弄着硬币。如此,五个硬币,加上心理医生昂贵的费用。。。
“你可得留点神,”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说道,“瞳中之扉(thedoorintheeye)在注视着你,孩子。”白鹿猛地把钱包合上,捏的紧紧的才转过头来,迎面是两道锐利的目光从一张枯瘦肮脏的脸上瞪视着他。
“抱歉,我不信教。”白鹿说。他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如何的,身材颀长,但体型相对有点单薄。五官细致,轮廓深邃,感觉一派斯文甚至带点学究气质。一个有暮气的年轻人,有一头永远纠结的白发和一双苍白的长眼睛,其实是银灰色,可惜在大部分光线下都是透明的,似乎只有白鹿自己才能看见那些青灰色,脸上那种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表情,对异性和神神叨叨的教徒有很大吸引力。
通常这句话足以使很多只是为了索取路费或食物的乞丐教徒离开,他们都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人,不然他们会在教堂工作,而且有一个免费提供的家。更重要的,很少有教徒回来到南区,这里没有任何教堂,它们只要开始建设就会被推倒,罪恶分子不需要这里有宣扬爱的机会,这里是公认的没救之地。
老太太明显不是那样的人,也没有流露出被冒犯之意。她自顾自地坐下来,白鹿则快速看向四周,没有其他的空位了。
“所以,不信教的小伙子,你要到哪里去?”寻常的问题,奇怪的问法。
“远离南区,或许去西区那样。你呢?”他轻轻地把皮球踢回去,并且希望对方会滔滔不绝得自己说上好一会儿,如此,他便不用转动他那可怜的失眠脑袋,去想一个答案。
老太太“啊哈”了一声,吓了白鹿一跳。“西区。我也去过西区,”她如白鹿推算,开始说起来了,“西区啊。西区不是个好地方。”
总比南区好。
白鹿点点头。
老太太继续说,“西区是个熔炉,很多人的手会伸进那里。”这个我知道,教徒们传教的最爱之地。“比南区差太多了。”
白鹿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么,南区哪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