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主动请缨（1 / 3）

此时正厅已无旁人，楚景昇仍是压低了声音道：“自然是带回京师了，如今藏匿在城外别业之中。此外陈文朗陈果毅之家小，亦安顿于此。看顾照应者，都是为兄府中体己腹心的人，断不会走漏声息。”

“城外别业，”齐玉辰一时沉吟，“闻说兄长向来是仗义疏财，急公好义。如此想必花销不少。”

“何出此言，”楚景昇大为诧异，“某是公爵之封，又为实任之职官，既有爵禄，又有职俸。先王薨逝之后，虽与三个弟弟分了家，田宅金银，仍是不少。内子主持中馈，甚有条理。生计之事，某向来不为此忧心。”

“钟鸣鼎食之家啊，”齐玉辰笑了笑，“倒是齐某多虑了。只是这些时日齐某花钱甚多，因此有些思虑。不过——”

他话锋一转：“某素知兄长才兼文武，能出将入相。然眼下晋南之事甚急，兄长就不曾想过，为国平乱，再度出征？”

楚景昇闻言愣住：“某不过四品之官，就算是自请出征，也做不得统兵主帅，未免教人瞧着不知高低，徒惹物议。”

“不必自请为帅，兄长身为帝室之胄，永丰帝之曾孙，亦不能坐视河东变乱而不发一语。”齐玉辰慢慢说道，“兄长明日便可上书武成殿，愿为前部选锋，率兵往救潞州之围。时局其实已然紧迫，迟疑不得。”

见楚景昇仍在犹豫，齐玉辰又说道：“听说前些时日，北地急报，燕虏入寇。而今日幽都来使，奏报已击退虏贼——其退贼何其速也？夫北燕雄踞大漠，用太史公之语，所谓士力能弯弓者尽为甲骑，况值国家多事，勇将精兵，皆在江南膏腴之地杀得血流成河。这燕主不趁机引兵大举来犯，难道只遣小股兵马，搜掠即走？”

楚景昇仍不回话，只将齐玉辰上下反复打量，满是不解：“贤弟，自打在淮南相遇，为兄便觉你与往日，实是大大不同。先前只见你勤奋习武，打熬气力，却不知你胸中竟是这等深有丘壑，见识不凡。倒不知是何处拜得名师，当真要令人刮目相待矣。”

“哪有甚么名师，不过一时忽有所悟，开了心窍而已。”

楚景昇仍然不信，拈着唇髭思索道：“贤弟先前，虽说武艺甚好，哪里如今日这般罕逢对手？文武之途，贤弟皆精进如斯，令为兄望尘莫及，可知不是池中之物，必有一飞冲天之日。如此必定是有奇遇，为兄难免好奇。”

“不敢当，咱们还是说回北地罢，”齐玉辰拉回话题，“这幽平道行台都督赵驰先，又兼为兵马统领，独掌河北财赋、营田、兵甲诸事，集军、民、财三政于一身，天下诸道，独此一份，其人才干，究竟如何？”

“赵驰先本为昌明皇帝潜邸侍卫，跟随帝侧多年，深得信重。而后外任边军，亦有战功。”楚景昇解释道，“河北之地，与别处不同，抵挡着北面燕国精骑长弓，是以节镇之任，必专事权，否则难于应对。再者——”

“新皇登位，诸道之中，赵驰先是第一个上表称贺的。”楚景昇慢慢说道，“而后又献珍宝珠玉十余车于京师，以示忠悃之意，由是至尊大悦，赐诏慰扬，愈得信重。”

齐玉辰不禁连连点头：“这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