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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抢救室里,梅先生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他上方的几个面孔,“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他用虚弱的声音问。
“你现在在医院,放心吧,没有什么大问题,安医生已经给你做了治疗。”中村安慰道。
安琪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梅先生一眼,然后对中村说:“梅先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我们还需要观察两天。”
“多亏了安医生。梅先生是得的什么病?”一个随行人员问。
“他可能是食物中毒,不过我们已经给他洗了胃。”
中村疑惑的看着安琪,“如果是食物中毒的话,为什么我们大家都没事,唯独梅先生中毒呢?”
“有些人会对某种食物或饮料有强烈的过敏反应,在临床表现上和中毒表现是一样的,这在医学上是很常见的事情。”安琪说,“梅先生现在需要休息。你们都先请回吧。”中村点点头。和安琪一起退了出来。说了几句感激的话,便和几个随行人员离开了医院。
安琪交代了值班护士几句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关上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身体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
安琪从洗手间回到宴会厅,她注意梅先生刚好和日本首相特使碰了杯,他喝的是干红。安琪给自己的酒杯里也倒了半杯干红,正好和梅先生酒杯里剩下的一样多。然后谨慎的将杯口的口红印迹擦拭干净,把早就捏在手里的两粒催吐剂放进了酒里。等药粒在酒杯中溶解开后,安琪笑吟吟的走向坐在梅先生身边的中村。中村见状马上起身,“安琪小姐可以赏光跳支舞吗?”
“非常荣幸。”安琪一只手搭在中村伸出的手上,顺手将另一只手上的酒杯放在餐桌上,然后和中村一起向舞池走去。
安琪特意将自己的酒杯放在了梅先生的座位前,在中村转身的刹那间把梅先生的酒杯和自己的酒杯换了位置。恰巧梅先生正面朝身旁的日本首相特使低声的交谈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安琪手上的动作。
一支舞曲结束,安琪和中村回到餐桌边,她发现之前放置的酒杯没有变化,她伸手端起交换后的酒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梅先生的举动。
酒会临近结束,特使举起酒杯,说了几句日中友善,合作成功之类的话,然后请各位尽饮杯中之酒。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附和着特使的提议。安琪用眼睛的余光注意梅先生的反应,他终于端起那杯特殊的酒,和特使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安琪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地了,接下来就需要自己出场了。这时她心里忽然涌现出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愧疚——我这样做是正义的吗?我是医生,我的职业救人,而我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害人。但当她看到梅先生在日本特使面前奴颜谄媚的嘴脸时,安琪内心又坦然了。他们就是一伙出卖民族,出卖国家的汉奸,我为什么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相反,我应该为自己不够坚定而羞愧。
日本特使在宴会厅门口和梅先生一行人一一握手道别,中村过来告诉安琪,他明天就要回香港,他很期待再一次和安琪的见面。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惊呼,俩人转头一看,只见梅先生突然捂住肚子,刚才下肚的食物酒水喷涌而出,顿时瘫倒在地上。安琪拔开中村,看似是出于医生的本能,几步就冲到了梅先生身边。梅先生身边的几个人给安琪让出位置。安琪翻开梅先生的眼皮,检查了一下瞳孔,又测了一下脉搏。起身对中村说,马上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