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 / 2）

眼睛收细的方法、嘴角的弧度……好了，就是这样，我现在看起来，应该很像妈妈了吧，因为嗓子里像是塞了东西一样，为了发出尽量接近爱的声音，在最后调整时往身旁地面积水中看去，倒映出来的，的确是妈妈的脸，只是不知为何，连她自己都能看出来，这扭曲的仿佛假面的表情根本就不是妈妈，但是，没时间了，哥哥已经……

“阿库亚……”应该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吧，露比心想，但根本顾不及确认，仿佛一停下来就要哭出来了，不能哭啊，不能哭……

听不见，虽然听不见，但总觉得是爱在跟我说话，是幻觉吗，还是……毕竟神和转生都存在，在天堂和爱再见也合情合理吧。

“对不起，阿库亚，抛下你们两个自己先离开了，但是我很开心哦，因为撒了一辈子谎的我，在那个瞬间终于有勇气对你们说出真话，虽然有一点点遗憾，不能看你们一步步长大成人，但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一定没问题的。”

“但是……”露比的话语停住了，脑中一片混乱，这种时候爱会说什么呢？不知道，不知道啊！但是必须要说，因为哥哥要……

“对了，这个一定要说才行。”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露比的眼中恢复了一点神采，而此时阿库亚也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像是预料到接下来露比要说的话，又像是回到了那个永远的瞬间，那个希望永远停滞的瞬间。走马灯开始跳转，小时候最美好的回忆开始悉数浮现，爱的每一场演唱会，爱挺着大肚子出现在他的诊室，在爱怀孕时为她讲的种种，作为阿库亚出生后与爱和露比的幸福时光，仿佛走马灯也不愿继续，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却还是到了那一刻，爱倒在血泊中，紧紧抱住他，对他和露比讲出那句话的，那一刻……

“我爱你”

“我爱你”

明明只有一个声音，明明是露比自己说出来的，却仿佛爱就在身边，就在他们身后和露比齐声说出的一样，这一刻，阿库亚笑了，笑的是那么灿烂，眼中的星星褪去，仿佛此刻才是人生中最幸福的瞬间，而这个瞬间就这么定格在他的脸上。

过了很久很久，露比还保持着爱的表情，就这么看着阿库亚那失去光芒的眼睛和那灿烂的笑容。

“我爱你……”嗯？好像声音有点怪。

“我爱你……”重复了一遍，还是不对。

“我爱你…”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来着？

不断念着这句话，露比放下了怀中的阿库亚，站起身，往另一边走去。走去哪？不知道。

“我爱你…”还需要去哪吗？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我爱你…”大家都死了。医生、哥哥、妈妈。

“我爱你…”那，我也……

“我爱你…”眼中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东京夜城，夜灯的璀璨盖过了星辰的光辉，往前一步，明明是低头却看见了夜空，没有星星，这是理所当然了，东京的天空就是这样的，感觉风好大，转头一看，旁边如镜子一般的玻璃墙面映出了一张如人偶一般可爱的脸庞，真的如人偶一般，毫无表情。

“我爱你”……

没有多大的响声，但下面的路人纷纷惊声尖叫，以突然出现在街道上的一个全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折断的金色长发女生为中心，人群或慢慢散开或转身狂奔，眨眼间只剩下寥寥数人站在她的不远处，有的走进查看，有的抬头张望，有的掏出手机大声讲着什么，救护车与警车的鸣笛声覆盖了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