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起(2 / 4)
“冒然催动镜魄,若出了纰漏,后果非你我所能承受啊。”
“还会出现比当前更坏的局面吗?”
“你尚未完全弄清魇瞳的意思。”
“魇瞳的话并不难懂。”
“可她也曾说过吧,一旦催动镜魄,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我本就无此意。”
“若是催动了镜魄,时间便会重新流逝,而你作为施术者,将会看到所有过往…”
“那又如何?”
“这样做,你可能会更痛苦…”
“为何?”
“因为,”闻渊禁皱眉头,深深看了灼熠一眼,“你改变不了这一切。”
“师父为何认定我做不到。”一瞬间,在闻渊看不到的一侧,灼熠眼底的伤痛涌出,可他还是冷哼了一声,将自己的情绪悉数收回。
师父……闻渊竟是心底一沉,这个称呼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
曾经,在灵火宫中,自己说要收他为徒时,他也是曾拍着小手蹦蹦跳跳,开心的不能自已,而后还用一双小手环住自己的腰际,亲昵的蹭了蹭,不停地唤自己师父,自己揉了揉他的头,告诫他作为天帝之子应举止得体,他便收敛了些,可那是来自于孩童无法压抑的,最真实的快乐。
可是自己最终带给他些什么呢?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不再去父皇的宴会上偷酒吃,也不再去母后的花园里捉仙鸟。他不再如其他孩童一般尽情玩乐,而是一日又一日的练剑修行,本只有几千岁的年纪,心性却像几十万岁的老者般沉稳。
或许在旁人看来,如今他城府深沉、寡言持重,因为他是天帝,那么理所应当的,他本就应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他终究不过是个孩子啊,上天赋予的使命像是一把枷锁牢牢禁锢了他,他不快乐,从来都是。
而自打那件事后,他原本清澈的双眸也开始变得暗淡,好像自此也再没见他开心的笑过,他的心已逐渐变冷冰封,最终坠入深渊。
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也许曾经有那么一段短暂的时光,他本也是能获得快乐的,可是最终又怎样了呢?是命运从未给他选择的机会,还是……
闻渊只觉痛苦如洪水般翻涌而来,他心中筑起的堤坝瞬时崩塌,他忽然有些不明白何为对错,生,就一定是最好的结果吗?
“你真的不在乎生死了吗?”他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