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共饮且酣(1 / 6)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三月二十九、申时、青衣卫北安平司,千户公事房内】
徐恪离了南安平司之后,便回到了自己在南署的公事房中。手下的卫卒见千户大人归来,忙从伙房取来了千户专属的“青衣卫甲餐”。徐恪草草用过了午膳,呆在房中思索了一会儿,心道,此事还得去找南宫兄商量,于是,他又来到了北安平司南宫不语的公事房内。
房门外的卫卒却禀报,千户大人不在卫内。徐恪忙问千户去了何处,卫卒支吾了半天,终于回道,千户大人与外头不知是哪一部的高官,去了得月楼用膳,目下尚未归来。
徐恪只得一个人在南宫的公事房内等待,直等了半个时辰,一直到申时二刻,这才见南宫不语缓步回衙。
南宫不语一见徐恪,立时喜道:
“贤弟,终于见着你啦!方才,礼部与工部的两位侍郎,还有御史台的两位御使,定要与我们去得月楼同饮,愚兄派人找了你半天,可始终找你不见,你去了哪儿呀?”
徐恪不禁眉头微蹙,他心道,咱们是皇上亲御的衙门,跟言官过从太近,这可是天子的大忌啊!他本想说几句劝诫之语,不过,话到嘴边,兀自咽了回去。他笑了一笑,便道:
“小弟方才去南安平司了!”
“去南安平司?你还是查案去了?”南宫不语今日好似酒喝得不少,他脚步有些迟缓,言语之间,仍旧带着一股极大的酒气。
徐恪将南宫不语扶至他的太师椅上坐下,又从内室亲自给他冲泡了一杯浓茶,让南宫喝了几口,这才将自己与张木烨一道去南安平司查案的经过,以及自己在南牢中的所见,一一都说给了南宫不语知道。
南宫不语听完,却面无表情,只是拿起茶碗,又喝了好几口浓茶。
徐恪便问:“南宫兄,杨文渊这厮,放纵手下,随意强暴女犯,又滥施刑罚,对明月威逼诱供,如此枉顾国法、歹毒狡诈之辈,我要向皇上具折参他!南宫兄可愿与我一道联名上折否?”
“贤弟,明月这桩案子,皇上都已经下过圣旨了,而且,圣旨上讲得清清楚楚,明月就是杀人的凶手。皇上既已对此案做了定论,过得两日,这些人都要押到刑场上受死,贤弟何必再去过问这桩案子呢?依我看,不如……算了吧!”南宫不语有些醉醺醺地说道。
徐恪辩驳道:“南宫兄,话可不能这么说!案子是案子,皇上是皇上,不能因为皇上对此案做了定论,咱们就能枉顾事实,曲意顺从啊!皇上终日呆在深宫,自难知道杨文渊审案的那些鬼门道。小弟今日既然已去过了他南安平司,查知他威逼诱供的整个细节,小弟自然要替明月她们伸冤!再者,就算这些女犯都已被定罪,就算她们两日后都要受死,他南安平司的手下,也不能……不能随意去强暴她们吧?……南宫兄,南宫兄!”
徐恪正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心中的一番道理,未料,他讲得意兴正酣之时,却徒闻堂上传来一阵鼾声,他再抬头,只见南宫不语歪斜在太师椅上,不知何时,已然睡了过去。
“咳!……”徐恪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只得又亲自搀扶起南宫不语,将他送入了里面的内室之中,直至将南宫不语扶到了床上躺下,又为他盖上了一床棉被,这才悄然退出了屋外。
徐恪走开没过多久,躺在床上的南宫不语便停下了鼾声,双目睁开,他望着徐恪离去的方向,也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
……
徐恪回到自己的公事房之后,左思右想,觉得如今这桩案子,也只有找自己的师兄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