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古玉的买卖】(1 / 3)
“你在找这个嘛,小爷?”
突然的,黄毛伙计一瘸一拐地从某根断裂的钢架后面跨了出来:“这是在哪儿哦,潮得不行,阴凉阴凉的。”
卧九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他头上间歇性地飙着血珠,手里举着一个脏兮兮的背包,另一只手拖着毫无反应的雀斑小伙——乍看之下还有呼吸,应该是还晕着。这两人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用皮开肉绽来形容最为洽淡。
“唉!就是这个!”古玉大喜,他擦了把鼻涕,连着焦躁一扫而空。“抢”似的接过背包后,他也不嫌脏,抱着就是一顿狂亲,搞得黄毛伙计以为这小家伙脑子坏掉了。
黄毛伙计依稀记得清醒后的画面——这个背包刚好落在附近——他能有印象,得亏那些丑萌的涂鸦有辨识度;然而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捡这个包。世上有些事,就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只是遵循着直觉,看到了,再捡起来,仅此而已。
突然骤升的疲惫感,令他再懒得多说一个字。他喘着粗气就地一躺,看着悬浮在脑袋上方的那些鸡零狗碎,喃喃自语道:“这回倒有得吹,谁信嘛?”
“你们先去驾驶舱,一会儿人没了。”卧九拨开一根钢条,那钢条随即飘向墙壁,碰出了悦耳的金属节奏。临走,他想了想又对古玉提了一嘴:“顺便让他们把能用的物资都搜刮一下。”
古玉“嗯”了一声,一溜烟钻向了驾驶舱。在他眼里,虽然黄毛伙计和雀斑小伙也很惨,但不致命,事情总得分个轻重缓急。
通往甲板的舱门已不复存在,留下了一道空心且歪斜的丑陋伤疤。失联人员还剩八字胡大叔,卧九心中有些忐忑。
“商业险没买,意外险没买,干嘛省这个钱大意了,大意了不行,回去得好好盘下账,额外的风险费起码得再翻个倍,嗯三倍?”
常规雇佣,虽说表面强调雇主和雇员之间应该是相互的、平等的,但事实上,往往雇主是强势一方。大部分雇主都会有一种我花了钱,理所应当获得更多的狭隘思维;而被雇佣者也会因为结款陷阱或其他不平等条约等,被动妥协一些自己的权益。这是一种令人恶心的常态,但大部分人因为都受限于生命的本能——生存,只能选择沉默、选择妥协。
明明只要团队抵制,就能拉平与甲方的不对等关系。可事实上,这中间有夹杂着对同胞的不信任,对自己的坚持不信任,生怕连最基本的权益都被多数人顶替掉。也就是说,人类的心思在利益面前无时无刻不处于矛盾之中。
这也正是最容易被加以利用的地方。更有甚者,助纣为虐,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那个压榨他人的“老板”。
“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这句话本身有多层意思,但利用这句话的人真的该被千刀万剐。这句话早已形成了一种——靠贬低对方,来体现自身价值的恶劣手段。多少人因为这种意识形态,一生都活在战战兢兢中。
白胡子老头一伙人面临的处境,要换个别的不靠谱雇主,可能拍拍屁股早跑了。留下来,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一大笔赔偿,或者无止尽的扯皮和别的风险。当然这跟他们的协议有关,但起码证明了卧九是个有担当的人。
“把这个吃了。”古玉包扎完金刚壮汉的伤口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颗带着浓烈药香的酱紫色小药丸。他像放摆件一样随手放到了空中,小药丸就这么神奇地飘着。
“谢了这啥?”金刚壮汉眯着眼,伸手抓过药丸。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了药丸自身的重量——虽然很轻,但真的很怪异。
正在搜寻物资的白胡子老头,也被这股药香所吸引。他拖着疲累的身体,也凑近那枚药丸观赏起来。
“疼就喊,硬撑着累不累?”古玉看着金刚壮汉故作镇定的变扭表情,翻了个白眼:“独门秘方,消肿、止血、止疼神药,爱吃不吃。”
被点破了心思,金刚壮汉挤出个苍白的笑。他并不疑他,只是因为这药香味过于奇特,好奇而已。然而疼是真疼,他不再废话,大手一翻就把药丸吞了下去。
“给我也来一颗呗?”听到能止疼,正巧爬进驾驶舱的黄毛伙计,撅着屁股嚷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