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仙(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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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凉。
晚风,淡。
这片麦地在夕阳下,显得很是孤独,未结满的麦穗,又是那般拥挤。
在老一辈的谈闲中,常能听到若干年前便在这儿,抗德英雄沈边和唐晚琴曾有过人间一寐。一位雷家堡的江南汉子,一位半渊城的北方女子,共抗权奸,一时佳话。留了情,不曾走,人们便叫起了“沈唐地”,每年熟的麦子也叫作“沈唐麦”。
那湖心亭的备用疏水口便是通往到沈唐地的一条河。此时间,沈唐麦并不高大,但便在这路两旁的麦地地,却实打实隐藏了不少人。这些人自然是付家门侍,领头的是陶清和宁凤,大家伙清一色着黄布衫,满身趴在里面,倒也不易瞧见。只待那湖水涌入河流,众人便一齐上擒拿贼人。
这群人里面除了杜海川麾下的,还有从老鸨蕊姐那调用来的。这其间有个叫做周福毅的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他原是这锦官城里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不知什么机缘下被招到了付家,行事极其不按套路出牌,大家都很排挤他,一直以来他却自视甚高。
就被安排在宁凤和陶清中间,周福毅在里面已经趴了一刻钟,菜地里各种小虫儿尽往他臭哄哄的衣服里爬,弄得他不停扑腾着衣服,还满嘴道:“挨丘的,曹!”初时尚无人理会他,谁知他不懂收敛,东扭扭,西歪歪,一会把这个踢了,一会又把那个打了,大家都气鼓鼓的。他扭动时正好卡在两人胯间,身上痒处半天抠不到,登时发作起来:“哎呀,把俄都服了,这么大地方,你们屁股往两岸挪一挪得行吧撒?大滴很呐!”
那宁凤当下没忍住,破口骂出:“你放屁!”那陶清更不是好惹的主,直接一个大逼兜(耳巴子呼得周福毅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先被骂得噎住了,又被打得懵逼了,当下支支吾吾一句话也不说了。
毕竟这些人都是付老大亲点、杜海川亲练的门侍,拳脚功夫可不弱,他周福毅一个只会三脚猫招式的二球混混还是怵三分的。
——可他是周福毅啊,是那个扬言要做天底下最敬业的混混的“有志青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听话?于是乎——
就在一帮破衣烂衫的人抬着露天轿子经过、轿子上坐了个破衣烂衫的老头正在抽烟郭子(烟斗时,周福毅就以“声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哇曹”一声大吼而出,而后起身张牙舞爪、要死不活地发狂,“我日麻忍不了了!”
好家伙,只这一下,不仅是宁凤、陶清等自己人被秀到了,过路的好几人直接被路旁“铁骑突出”一个不明物体给吓地连连后退。更惨的是那轿子上的老头子,差点没被噎死也还罢了,竟让突然后退的自己人给撞翻了轿子,一扑爬滚落下去,直将那尖石头扎了个透心凉…这边瞬间乱了起来。
陶清见情势不对,赶忙和宁凤对了一个眼神——出卖周福毅这栽拐!他们立马也跳出来,装作和这周福毅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叫道:“姓周的,你害死我们刘家堡的人,此刻又来惹人家,兄弟们给我往死打!”
场面更混乱了,可为了保全付家同时也不耽误大事,陶清、宁凤对上眼神,决定用平时常演练的策略之一——“金蝉脱壳”。即派上一群“敢死队”选手,上前商谈亦或暴力滞留,给大部队的核心力量在最短时间内争取脱离的空间和时间。
逃出来后,他俩急忙赶往疏水口那块,却见到了泥摊上一堆脚印通向西面。
“遭了,周福毅这么一吵,十里外都知道这有人了。”宁凤叹到,“追!”
“为什么往西面跑?”陶清兀自疑顿,他知道去往?猪窟?理应是自此向北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