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匙(其二)》(1 / 3)
“哗啦。”
一张用香樟木做的桌子上,几本封面有着轻微磨损的旧书书页在风中翻滚,写满墨水的纸张上不断有笔迹消失,变成飞在空中的黑色碎屑,却没有散开,一道无形的风将它们吹向天空。
“凯勒西,这一页不对。”我朝着一个被红色斗篷笼罩的人喊道。
“说说。”
我手上的书有两页差不多的内容,讲的是同一个人的故事,书的标题很无趣,拿出来之前我以为是什么神棍写的历史或者人物传记。《银匙(其二》(摘编自《提箱》,1911年3月,维特莉尔出版社,书的目录还专门写上了之前在月刊上出版的日期,而且是用手写体。
我看着书中相似的地方,这一段夹在书页的中间:
“山,你要理解”
“见鬼,你也是这种语气,你们都是”
听到陌生的声音,北予默不禁对楼下的谈话感到好奇。
“我们没得选,”莉莉安雅说着,叹了口气。
北予默此时正从楼梯上下来,才看了一眼,下巴都要吓掉了。
一个穿着红白相间的宽袍子,头上长着一对淡金色鹿角的女人,正面对着莉莉安雅,满脸的不屑。
她是梦魇吗?只有梦魇才会有这样的样貌。
北予默在楼梯上僵硬得一动不动,被称为山的女人看了他一眼。金色的竖瞳中埋藏着古老的威严,瞳孔中流淌熔岩一般足够将一切视线所及之处焚毁的压迫感,如同君王面对无名蝼蚁一般的视线让他的心脏不由得为之一紧,仿佛呼吸都在这一刻凝结。
女人毫不在乎地移开了视线,北予默却像是被人松开了抓紧的衣领般,趴在栏杆上大口地喘气。即使没有再被盯着看了,但刚刚的压迫感如同烙铁在心里留下了一块印痕,挥之不去。
她是梦魇,货真价实的梦魇,是那些在梦里把人的精神吞噬之后,再占据他们的身体的怪物。
即使被人类捕猎了数百年,仍然有梦魇存在。它们诞生于人心的阴暗面,从每一场噩梦中汲取力量,然后侵夺人类本身。
它们的形态各异,并且拥有数不尽的匪夷所思的力量。有人说,它们原本是人的一部分,因为有人做梦,才有的它们。
但也有人说过,它们是世界的一部分,是梦的一部分,它们来自和现实相对立的地方。
但不管怎样,梦魇对人类包含敌意,人类也对梦魇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