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逝者（1 / 3）

维德指挥着庄园里的女人和少年赶着几十辆马车出了南门，这些马车原本是用来装粮食的。诺尔亚宁圣军护送着他们，海特领着一队骑兵跟在马车队的后方。乔里没有出现，引得一阵窃窃私语。埃蒙看到珀安家族的绿底银盾旗也出现在队列中，尽管死去的不是自己的部下，托尼·珀安也派出了士兵。

下午，太阳发出白而无热的光，厚厚的云层从北方压过来。风很小，空气却非常寒冷，人人的脸前都飘着白雾。由于天气寒冷，尸体过了一夜也没有开始腐烂，而是被冻硬了。埃蒙和同伴们一起把一具具尸体抬上马车，其中有许多他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些人的脸伤得太重，无法辨认，甚至找不全躯体。他们从下午一直干到傍晚，沉默地检查每一个坑洼，每一丛灌木，以免遗漏任何一人。天气越来越冷，冬日的枯草上已经结了霜。夕阳的光淡得好像烛焰，待其落下后，西方的天空呈现出紫色，如同一块淤青。

他们即将返回时，一队骑兵从南方驰来。对方早早地吹号，并用火把照亮了诺尔亚宁的暗金色圣环旗。领队的是修道院枢机克洛伊，被一队骑兵簇拥着朝车队骑来，她身着淡灰色骑装，没有佩戴任何装饰，黑色长发拢在黑色发网里。

“枢机！”海特立刻迎了上去，克洛伊俯身和他交谈了一会儿，然后拨马进入队伍。

她看见了埃蒙，便缓缓起来。

“特里亚？”

“枢机。”他们的队长迎上前行礼。

“圣慕然斯在上。”她环顾四周的马车，“你的队伍里有牺牲吗？”

“圣帕迪斯保佑，没有，枢机。”

“埃蒙·朗恩，是哪一位？”

“是我，枢机。”埃蒙迎上前，躬身行礼。

“法座要我来看看你。”她的表情表明她对这个命令很困惑。枢机翻身下马，示意埃蒙跟着她走到一旁。

“没受伤？”

“没有。”埃蒙有些局促地回答，他的余光看到同伴们都好奇地盯着两人，但又不敢上前偷听。

“你杀过人了吗？”

他点点头。

枢机沉默了一会儿。“如今你已经上过战场，害怕吗？你愿意继续留在你的小队吗？我和海特司库谈过了，他认为土匪的主力在此战中被重创，不敢再与我军正面对抗了。因此，我想后面不会有什么激烈的战斗了，不过，没人能保证什么。”

“我愿意留下来，我是诺尔亚宁的圣军。”埃蒙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