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训练（1 / 2）

征兵日结束后，拉斐尔的中队恢复了高强度的训练。每天上午，他们会进行一对一的对抗以磨练技巧。拉斐尔命令他们改用钝剑，虽不致命，却比被灌铅的木剑打中更疼。埃蒙没有一天不在身上添上新的淤青，不过训练也带给了他一种全新的成就感。也许是因为亚妮娜的缘故，拉斐尔似乎对他特别关照，在他的指导下，埃蒙的剑术增进很快，和诺恩、维恩不相上下。

班恩和科尔没有和新兵队一样从起势开始学起，而是跟着小队边练边学。班恩动作敏捷，但很怕被打，总是在躲闪。因此，拉斐尔交给他的剑术很难被有效地使用。科尔的状况则比较好，他很有天赋，不怕疼也不怕吃苦。入队一个月后，他就在一次格斗中将伊维尔掀翻在地。不过，他有时过于鲁莽，面对剑术娴熟的对手，他往往难以冷静应对。但总体而言，诺恩和拉斐尔都觉得他很不错。

下午，他们会进行团体格斗，拉斐尔指导他们如何排列盾墙，怎么利用队形的变化让敌人陷入困境。团体格斗残酷的漫长，最后所有人往往挤在一起，在狭小的空间里努力用钝剑戳刺对手。这种痛苦的战斗会持续到一方全部倒地不起为止。每次都有人在战斗中断了肋骨或是折了手腕之类的，最后莉莉丝医师没事时干脆就坐在校场边等着救护。

夜晚是最紧张刺激的。乔里从来没有训练过他们夜战，但拉斐尔告诉众人，这在米娜兰港是必修课。你并不总能挑选战斗的时间。拉斐尔这样说。他甚至说夜袭应当成为圣军的优势，而对于训练不足的部队来说，那意味着一场灾难。夜晚的单人对练使剑术较弱者有了更大的机会，因为很难判断对手剑的位置，而群体战更加困难，埃蒙多次和自己人撞在一起，或是因为犹豫而错失战机。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后，拉斐尔决定检验他们训练的成果。他带齐了整个中队在黄昏时离开修道院的北门，向山上爬去。

埃蒙和同伴们跟着诺恩走在队伍后方。拉斐尔一声号令，他们在山脚下列队站定。埃蒙抬头望去，山丘笼罩在朦胧的阴影中，上面的树木在薄雪覆盖的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林木间矗立着几座小屋，很久以前是林木官的居所，不过现在已经废弃了。

“我会带着四个新兵队防守这座山，”拉斐尔对众人说，“其他小队的任务是进攻，没有统一指挥，可以自行组织。听到我的号声后进攻开始。”

说完，拉斐尔带着新兵队走上了山丘。埃蒙和同伴们目送他们的背影。拉斐尔似乎在陡峭的坡面上布置了守军，新兵们被树木和山石掩护着，只有少数人暴露在攻击者的视野中。

诺恩和其他几名队长凑在一起讨论了一番。他将和维恩一路进攻，其他队伍走另一路，两支队伍间隔不超过三十步以便于相互支援。

号声在林木间回荡。

“检查武器！”诺恩吼道。

众人迅速登山。尽管是训练，他们还是依照拉斐尔的训练指导没有呐喊以免暴露人数和位置，并保存体力。同时尽可能加快速度，以减少暴露在对方弓箭打击下的时间。他们在半山腰与新兵队短兵相接。对方排成盾墙，企图居高临下把他们挤下山。几名维恩小队的士兵冲得太猛，被围上来的敌人打翻以后推了下来。诺恩高声呼唤埃蒙，他们两人肩并着肩往前推进，巴斯兰和科尔紧跟在他们后面。

凸起的岩石破坏了对方盾墙的完整。埃蒙抓住机会击中了一人的手腕，然后狠狠踢向他的大腿，对方痛得跪下来。诺恩趁机冲入盾墙的缺口，同伴们跟上他，对方的防线就此被突破。

新兵队的队长们带领部下退到高处的树林间。在这里，双方的队形都被打乱，展开混战。埃蒙原本跟着诺恩，但队长很快去帮助受到围攻的佩特和伊维尔了，于是他独自战斗。新兵的剑术与他相差很多，他击飞一个人的长剑，刺中另一个人的肚子，然后反手打中一名偷袭者的肩膀。那个男孩痛得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我刚来时也这么烂吗？埃蒙有些好笑地想。这时，他的战友们也来了。他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其他小队的，他并不认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立刻组成了一个小队向山上攻去。

在林木官的废弃小屋外爆发了最激烈的战斗。防御者们突然从隐蔽处冲出来反击，将第一波敌人打退。但很快，更多的攻击者涌上山顶，双方展开混战。埃蒙又击倒了两人。他抬头观察战场时，看见诺恩的小队在另一面作战。他迅速朝那里跑去，希望和同伴们会合。

一名新兵突然从阴影中冲出，钝剑重重地打在埃蒙的肩膀上。埃蒙又被他撞了一个踉跄，接着侧身躲过一击劈砍，随后稳住下盘开始反击。几次短促的反击打裂了对方的皮甲，但并没取得太大的优势。新兵生得壮实，沉重的钝剑挥舞地呼呼生风。埃蒙挡下一记照头劈来的猛击，力道之大震得他手臂酸麻。他一记侧劈击中对方肋骨，躲过反击后又送出一招迅疾的突刺命中对手腹部。

新兵迟疑了，他盲目地大范围挥剑以掩护自己，同时一步步朝屋子内退去。独自走入房屋是不明智的，但埃蒙此时战意上涌，管不了那么多了。

屋外已是黑夜，屋内更是阴暗。破损的家具沾满了灰尘，木制墙壁上则被藤蔓穿出了孔洞。微光从孔洞的缝隙外刺入。这些藤蔓在屋内生长，一直攀到房梁上。埃蒙追上了对手，用猛烈的重击将他打翻在地。就在新兵倒下时，埃蒙听见了痛苦的叫声，那声音并不来自他的脚下。他警惕地转过身，迈出两步，踢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他认出这也是一个攻击者，此时正捂着膝盖挪动自己。但那叫声也不是他发出来的。

“埃蒙·朗恩。”是拉斐尔的声音。中队长将另一名被打败的对手踢下木阶，走到埃蒙的视野中。埃蒙可以看见他眼中的微光，听见他的剑刃劈开空气的声音。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脏狂跳，小心地挪动位置，让自己一直面对拉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