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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思想并不只是我们学的圣人道理。事实上,真正的学问和道理,不管是寄于圣贤书,话本还是民间故事,有理的,民心所向的自然会流传下来,而民心不向的自然会被否决,会受到反抗,最后被推翻。”
“按你这样说,现在流传了千百年的糟粕,也是民心所向的‘道理’?”
“易先生觉得什么是道理?”
“小姑娘还要跟我聊一聊理学?”易先生平时也不是非常好脾气的人,不过如今挺看得上殷怜,所以被考问也不生气,反而说了一番自己对于道理的理解。
他引经据典,自然不像殷怜这样直白,但毕竟大家,见解自然是犀利的。
殷怜的回答却要接地气得多:“易先生说得都对,不过我讲一下自己通俗版本的理解。我觉得道理,就是普通人对于自己生活和生存经验的一种总结。”
易先生为之一愣,细思之后,说道:“这倒也没说错,挺精辟的。”
殷怜说道:“既然为道理,多半是大家觉得对的事情。只是世事有大对和小对,大错和小错。有些道理是小对大错,所以在先生看来是糟粕。可普通人未必都能分辨这个大小,所以有些糟粕就会流传下来。可是一旦有人人能够看透这小对了解到里面的大错,就会慢慢让其他人也恍然大悟,并且摒弃这些糟粕。”
易先生说道:“为什么是看破的人说服看不破的人?而不是反过来?你可知巧言善辩者是能以歪理胜正理的?”
殷怜说道:“因道理就是道理。”她说道,“道理这东西,是我们时时刻刻感同身受的。它并不是某个人突然创造出来,它的出现只是一种点破,而非创造。”
易先生忍不住抚掌大赞,太子似乎也有所动容。
接下来众人又讨论了一番关于如何进行教育和宣传的问题。殷怜讲了许多她知道的教化手段,没有说更多不是因为她说完了,而是因为有些太细节的部分,很多还不能应用到这个时代里来,时间也不够了。
她自然是因为知道太子在旁边才说这么多。她对改变历史兴趣不大,除非是马蒂尔那种实在看不过去的情况,像是夏国这种明显会有光明明天的世界,殷怜觉得自己不要自以为是地去贸然想要改变历史比较好。可是如果随便讲两句话就能帮助大佬“点破”一些事情,令对方少走些弯路,这种高收益的事情,没理由不做。
之后她很成功地约到了易先生的稿子。因为这一番谈话,易先生对她的印象很好,看到殷怜拿来的样板书质量之后,很快就答应了让她出一版文集。
殷怜这一次南下完全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虽然想要的手稿都拿到了一批,但她并没有急着马上回去原本的时代,反而耐着性子,把接下来需要处理的一些生意都给完成了——人力车生意的后续,时刊接下来增加的板块,以及之后的一些连载——总地来说,虽然和不少作者搭上了关系,但有些文稿还是要等他们后续全部完成,才能真正发挥价值。
而不出所料地,苏长恨《金玉锁》的剧情因为殷怜的介入而很快发生了变化。
直接点说,就是女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