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归道(1 / 7)
前言:人们对于历史的态度就像阿尔兹海默症(老年痴呆症,对久远的、又无从考证的历史记忆犹新,而对一些刚上百年又证据确凿的过往却无比陌生…
前些时日,有三件事正在折磨着我,一是我正在犹豫是否前往美国总部任职,二是我的未婚妻也为此极力说服我留在国内。这两件事是我个人事业发展中所要面对的正常选择——是“儿女情长”与“事业有成”之间的矛盾。我认为对于从事金融行业的有梦青年来讲,去美国华尔街这样更大的舞台表演才是尽抒才华的最好机会。
另外……则是我这段时间时常被同一个噩梦纠缠——我梦见自己行走在一条无尽的铁轨上,我每走一步我都能清晰地听见脚下泥土中传来的阵阵凄厉的哭喊与惊叫,在这永无止境的哀嚎中,那每一段钢筋所组成的铁轨,竟然化成了犬牙交错的森森白骨……
而件事的始作俑者,我认为都要归结到最近新搬来的古怪邻居身上。我猜测,他正在鼓捣着的某种神秘可怕的实验。
当然,我毫无证据,也只能安慰自己把这种猜想看作是我的神经衰弱的病症……
213年2月,隔壁老邻居他们家儿子终于4岁了,为了讨个老婆延续香火,把房型不错的两室两厅,这间1平的水户市浦杨区中环内的房子给卖了。
据说,老夫妻倆换了一间山金区的二手破屋。
而他们家儿子呢,则勉强使用用公积金结合商业贷的策略搞定了婚房,然后,加上卖掉老房后的剩余钱财,购置了一间定嘉区的小二室一厅。其中还有剩余的一点儿余留呢,则置办了一场颇为豪华的婚礼——面子上总还是想着上些档次。
就这样,一个本是水户市的中产家庭就这么被无声无息地分解了——成了两个家,一个是住在郊区逐渐孤苦的老两口;还有一个是未来欠着一屁股债的小两口……
对我来说,他们将来如何,我是无心八卦的,毕竟十几年的相处中,我也没和他们说过几句话。倒是我母亲时不时对和睦相处的好友邻的离别发出了阵阵唏嘘。不过,老邻居的搬离也让我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婚姻产生了莫可名状的焦虑,我很爱我的未婚妻,但想着原本安稳的小家,会不会也像隔壁那样被分割与肢解,然后在巨大的债务中逐渐破碎。思来想去,我便犹豫万分。不过,上司突如其来的一则调职邀请又让我有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选择——随上司一起去美国华尔街的总部担任投资顾问。
我未婚妻也清楚,如果我决定出国,那么我和她这段还未开始的婚姻就会结束,我和她都能遇见,在未来的几年中,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因为挨不住寂寞而主动提出分开。
很快,隔壁的房子就搬来了新的主人,在新邻居搬进来的当天,一个普通的星期六,我也同样在内心做出了前往美国任职的最终抉择。我的未婚妻也在当天早上得知我的决定后伤心不已,我也因此感到无比愧疚。为了让自己摆脱郁郁寡欢的状态以更好地投入到即将迎来的新事业中,于是,我便开始在网上收看一些关于美国历史的纪录片,当看到一名男子正在介绍所谓的“新第七大奇迹”——全美贯通铁路的视频时,隔壁却传来了搬运东西的“叮咣”声。
我怀着好奇心前去一探究竟,我看到了我母亲正在和一位身材消瘦并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交谈,从我母亲咋咋呼呼的大嗓门里,我得知了眼前的这位和我身高相近的男子便是我的新邻居。而此时,我突然觉得他非常眼熟,定神一看,有趣的缘分竟然发生了~这位男子就是刚才我收看的视频中那位介绍“全美贯通铁路”的男人。
他浑身上下充满着学者气息,搬家的当天居然也是西装革履,在这快要入夏的5月天中显得格格不入。他谈吐斯文,又略带害羞,明显是一位不太擅长社交的内向人士。
大概是为了表示对新邻居的欢迎,我在母亲的要求下不太情愿地帮他搬起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家具和小物件。遥想当年,我也同样是在类似这样的“搭把手”的情景下,认识了来我们公司实习的未婚妻,触景生情,我深觉惆怅。
新邻居拥有一个体积颇大、足有成年男子臂展宽度、高度约18米的老式大樟木箱成了搬家过程中最为艰难的一环。还好我们住在一楼,经由我出谋划策,最后,这个巨大而沉重的家具通过房子南面主卧的落地窗处勉强进入。奇怪的是,新邻居在他的大箱子落地后,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便掩上了卧室的门自顾自地整理了起来。而我听见从门后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我不禁祈祷,那些放置在箱中的“瓶瓶罐罐们”不要被打碎了。
“特奇怪,他就是不肯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搬家的师傅无奈又气愤地说道,“搬运的时候还得格外小心力道与幅度,烦死了!”
最后的搬运还算顺利——当然,搬家工人也借此赚了不少小费。
就在我帮忙搬运最后一个整理箱时,出了一次小意外,——或许是我和未婚妻之间的关系让我开了小差,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打翻了抱在手中的整理箱……
“哐嘡”一声,从这个整理箱中掉出了一些书本、刊物、信件。
我急忙蹲下收拾散落一地的物品,心中祈祷这位貌似不太友好的新邻居不要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而对我家心生记恨,毕竟我去了美国以后,我逐渐上了年纪的父母也时常需要新邻居的关照——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更何况,我们家小区的楼房格局的设计只有门对着门的两户人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