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法兰西流放者(1 / 3)
在埃及这个迷茫的国度,无数种思潮碰撞着。
奥斯曼帝国要推行奥斯曼主义,告诉子民,无论是土耳其人、希腊人、保加利亚人或是埃及人,本质上都是效忠苏丹的奥斯曼人。
宗教狂们则要使埃及人相信,所有信徒不论民族,皆是平等的兄弟,都要聚集在哈里发的旗帜下,向异教徒发动圣战。
还有些学者认为,埃及人是阿拉伯人的一支,应当同其他阿拉伯人团结起来,恢复阿拉伯帝国。
在欧洲列强逐渐侵入中东的大背景下,这些思潮都有一定道理。
毕竟如果不靠信仰或者民族的认同团结起来,就很容易被殖民者占领。
但伊斯梅尔认为,这些思潮细细推敲起来,都不适合埃及。
就比如说奥斯曼主义——过去埃及被奥斯曼统治几百年,结果当阿里帕夏控制埃及时,埃及人口还不如古埃及时期。
阿拉伯民族主义同样与埃及国情不符。
从民众的角度看,埃及人绝大部分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尼罗河河谷种植棉花和小麦,生活在埃及官僚编户齐民的统治下。
而利比亚、阿拉伯半岛、叙利亚、伊拉克等地的阿拉伯人,几乎都是牧民,四处游荡,只服从于自己的部落,根本不理睬政府的权威。
两者都说阿拉伯语,却在生活方式上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而从国家的角度看,埃及如果要推行阿拉伯民族主义,势必要同占领阿尔及尔的法国、控制黎凡特和伊拉克的奥斯曼起冲突,这些都是强国,哪有黑非洲的软柿子好捏呀!
排除众多错误答案后,只剩下纯粹的埃及民族主义可供伊斯梅尔挑选,这种思潮暂时限制埃及在中东地区的扩张,却最适合在黑非洲的广阔区域扩张。
而埃及民族主义的根基,不会是萨拉丁或是阿里贝伊,而一定是古埃及诸王朝法老的木乃伊,尼罗河上游那些半淹在水下的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