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太子舍人(1 / 5)
岑淼说要去见她的兄长、太子舍人李益辅——去宫门口等着。
岑淼等了片刻,便从一众绯色官服中挑出一个熟悉的面孔来,益州学宫日月流逝都仿佛没有痕迹,但她的兄长李益辅却是看着比燮阳师父还要老了。岑淼见他蓄了须,一时还有些不敢认。宫门前许多人来往,车马也停了不少,岑淼等待片刻,见李益辅没有要马上起程回府的意思,于是上前道:“兄长,好久不见。”
李益辅本就比她大十几岁,此时见到她,一时有些惊异,似乎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位正值妙龄的女子是谁,又为何喊自己兄长,还是一旁他的同僚旁观者清,说道:“李大人,这是令妹?二位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对亲兄妹彼此看了一眼,都觉得并不是很像。岑淼没说话,而李益辅似乎才想起修道之事来,捋须对同僚笑道:“来大人好眼力,我倒是很少觉得我俩长得像,或许是天天揽镜自照,反倒看不出了。”说完,又道了两声失陪,李益辅才将岑淼往马车上带,道,“你找我有何事?上车回家说吧。”
一如往常,岑淼还是不喜欢李益辅这样仿佛二人之间什么龃龉都没有的亲切,但是她正好需要这样的亲切,索性也就上了马车。
李益辅跟着坐下,笑道:“好久没见你了,学宫管得很严吗?”
岑淼跟着浅笑道:“是挺严的,没法在父母跟前尽孝,着实惭愧,阿耶和阿娘都还好吗?”
“他们都好。”这时候马车动了起来,李益辅卷起车帘,接着说道,“只是有些过不惯京城的日子,带着弟弟回到劳阳去了。”
岑淼被程湛清买回益州学宫的时候,家里并没有弟弟,是母亲后来怀上的,她没和这个弟弟相处过,因此经李益辅提起,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弟弟,心里苦涩,面上却云淡风轻,点了点头。复又问道:“我听闻兄长在东宫做舍人,前些日子我进宫给圣人献丹,被圣人派给了太子……不知东宫是否有什么忌讳?”
李益辅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进宫去,他问道:“你被燮阳收做了徒弟?”
岑淼数年不曾回家,和师兄师姐倒比这些亲人还亲,父母兄弟从来也不会问她,这会兄长倒惊奇起来,岑淼状作才想起似的,道:“我竟没和家里说过吗?”
李益辅却也不再纠缠这个,他思忖片刻,道:“要说东宫,那自然是脾性很好的,若说当今圣人是高山,那殿下就犹如清冽的溪流,你若是为他驱策,倒没太多需要忌讳的事。”
岑淼点点头,道:“毕竟心中忐忑,若是明日哥哥哪日有空,能和我一道去东宫报到就好了。”
李益辅只略犹疑,便道:“这是自然,明日我便向殿下禀报,后日和你一同去。”
岑淼见他答应,目的达到,心里轻松许多,笑道:“多谢哥哥。”
李益辅强笑道:“自家人何必言谢。”
岑淼见马车还没到地方,更怀疑到了李益辅家门口会被他邀请进去喝茶,更甚者被邀请住下来,忙状作打量外头光景,道:“天色不早了,我还约了同窗在外饮宴,就不上门叨扰哥哥了。”
李益辅面对这个妹妹,也有些古怪地心虚和陌生,他没出言挽留,也没打算安排岑淼住在他那,李益辅闻言只是迟疑片刻,便叩了叩车窗,叫车夫停了车,对她道:“后日晨间早些去宫门口等我,别迟了。”
言语间,岑淼已经跳下车去,回身拱手和李益辅告辞,道:“知道了,多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