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祸不单行 Ⅰ（1 / 2）

八十年代的煤矿，就是想去，也是要托很多关系，福禄随二哥来到矿上并没有那么幸运地就进矿。哥哥只好先让他打

零工，然后等机会，再慢慢想办法。

时值夏季，天气炎热，四处无风，城市像闷热的管道。福禄已经打了小半年零工了，眼看工作的事就这么拖着，哥哥也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然而，厂里迟迟不招工，厂长又拿腔拿调不同意，这都是因为福禄很早之前给人留下的不好印象太深刻了。谁愿意要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呢?

哥哥一边恨福禄之前不争气，一边又心疼他现在的处境，看他这一段时间踏踏实实工作，每天早出晚归也没闲着，也就只能不停张罗着再给找工作。

其间，福禄回过家一次，把干零活挣的一点钱又还了些赌债，看了看老娘和老婆孩子，就又灰溜溜奔他哥这儿来了，毕竟，找点零活还能有收入，比呆在家里胡混好多了。总之，看起来这一次福禄是浪子回头了。

山菊也因为福禄的改变，忽然觉得灰暗的生活有了一丝亮光，连干话都觉得更有劲了

每天天不亮，山菊就匆忙起床，简单的洗漱就整理货，准备出摊，早早占个好位子。

一晃就到了夏天，天长夜短，赶集得趁早，凉快，到了大中午，出来逛的人也不多，生意就冷清很多。

一大早，知了就不知疲倦地唱起歌，起初就那么一只两口，很快，知了们像听到命令，受到召唤一般，开始了小合唱，不久，又变成了大合唱。那些树冠繁茂的梧桐树里，不知居住着多少只知了，整个集市几乎成了知了们的歌唱会。时不时，有人还会被当头酒一身知了尿，然而人们似乎毫不在乎这小玩意，连抬头看一眼也没有，继续干该干的事。

山菊仍然和大姐摆在一起，小摊位东西品种也更多了些，五颜六色的袜子;各种款式的内衣，还带了一些结婚需要的毛巾，手帕之类的东西，满满当当，层层叠叠，花花绿绿。山菊已经成了卖货的好手，虽然赚得钱也只够平日的生活开支，但比起以前捉襟见肘的日子，就像黑暗的生活被劈开了一道缝，终于洒下一缕迷人的阳光。

转眼又快到春节，雨芳忙碌的进货卖货，手里还攒下了点小钱，想着今年春节要好好给孩置办一些漂亮衣服，一家人好好过个年

一个晌午时分，村里来了一辆车，车子径直开去了山菊家门口。几个穿矿工服的人神色凝重，跟着从车上下来的福禄进了那闪着吱拗响的门。

山菊没有出摊，婆婆不舒服，从早上起床就喊心口难受，山菊送从村里的诊所给抓了药，伺侯老人喝完药，正在收拾院子，听到门响，山菊抬头看到头发乱蓬蓬的福禄身后跟着几个人，诧异着放下手中的活计，赶紧迎上去招呼客人。

几个人在堂屋坐定，福禄去了他娘屋子，老人看见儿子回来，又是高兴又是忐忑，听到山菊招呼客人，就挣扎着下了炕，蹒跚着来到堂屋。

几个人看到老人出来，都站起来打招呼，其中一个干部模样的开口说道:“大娘，我们代表矿上，对福禄同志的意外表示慰问大嫂那边我们已经按排好了，今天是来表示对您老人家的慰问，并代表矿上发一点体恤金!”说完，伸手扶福禄娘，福禄娘半天才反应过来，老人看着福禄，又看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头颤着声问:“福禄，你又闯祸了?”福禄低头不语，山菊焦急地望着福禄，这时老人终于明白，是福德出事了，福禄紧紧托住老人胳膊，老人单薄的身子此刻沉重无比，花白的头发也似乎颤抖着，福禄和干部扶着老人坐下。老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终于忍不住放声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