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催人泪下的真相(2 / 6)
旋转着弗洛里安说的六位数字,密码箱咔嚓一声被打开了,果然……
箱子几乎是空的,只放着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盘dvd光碟。
弗洛里安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提电脑,将dvd光盘放进驱动器。运行后,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加百列的脸,他平静地叙述着所有的真相。
苏菲,当你看到这个视频时,我应该已经永远不可能和你相见了,原谅我的自私。我想跟你说,我真的很爱很爱你,虽然我现在已经毫无资格说爱你。请你接受我给你的婚戒,这是我在恢复黑暗记忆前与你一见钟情时就买好了准备某天向你求婚的戒指。不管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实多么残酷,还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幸福下去,微笑着面对未来。
众人所知的加百列·方不过是我的代名,是我的养父方思城为保护重生后的我而新起的名字。我的真名叫谭路,是十九年前枉死德国的中国女人谭诗诗之子,也是葛韵泽,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生物学上的儿子。
在2年4月底,我五岁生日前几天葛韵泽这个畜生从德国回到中国,找到我妈。我并不认识这个陌生的男人,但我妈告诉我,他是我的生父,并带我去和他吃了一顿团圆饭。说实话,我对他的第一眼印象并不好。我妈这么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为何会跟这样一个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很不舒服的男人来往。然而我不希望妈妈为难,就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模样。可谁想到,他却瞒着我妈偷偷把我带到德国。我只记得当时自己一觉醒来已经在陌生的国度,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在我的饮食里下了安眠药吧。
他告诉我,他要保护我,说我妈妈要把我卖给人贩子,说她给我故意打毒疫苗,说她故意不给我治疝气、治蛀牙,想要弄死我,所以他赶去中国又把我偷偷带来德国是为了救我。印象里的妈妈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一开始根本就不理他,随便他胡言乱语。他把当时五岁的我直接送进小学上学,而我却压根就听不懂德语,所以在来德国两个月不到我就开始闹情绪,不去上学,迟到、旷课。老师找过葛韵泽很多次,每次他回来都板着脸训斥我、殴打我,有时候情绪上头他还会在我的脖子上套一个绳圈,把绳子的另一头绑在悬梁上,并把我的双手反绑在背后。我只能一直踮着脚尖才能畅通呼吸,这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甚至有过几次在冬天的晚上他剥光我的衣服,把我赤身裸体地扔在后花园里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他向外人诉苦,说我被我妈那个恶毒的女人洗脑,完全就不理解他这个老父亲对我的爱。他演戏演得真切实在,很多爱管闲事的大人都跑过来劝我说他有多好多好,我妈有多糟糕。长久以往,妈妈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逐渐淡化,葛韵泽渐渐占据了我的心。
后来他还教我she吻,教我摆各种xing_gǎn的姿势,说这些都是作为人需要学习的技能。以后我肯定会喜欢上一个特别的人,想留住自己爱的人就要学会取悦别人。爱就是付出不求回报,别人要什么我都得给。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症,只是想着葛韵泽应该是被我妈妈抛弃了,所以有点神经质。我要保护他,不能让妈妈进一步伤害他。葛韵泽对我的洗脑算是彻底成功。
21年6月,我母亲谭诗诗终于查到了葛韵泽在德国的汉兹市落脚,她便立刻赶来德国。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我要回去。然而我妈没想到的是,葛韵泽先她一步以政治迫害的名义诬告了她。她更没想到的是,葛韵泽早就已经贿赂好所有的法官和律师,让我妈官司输得彻底,坐实了政治迫害犯的臭名。我妈还被钱芬芳律师骗尽多年的积蓄。后来我妈找到了律师妮娜·克拉克,希望她帮自己上诉。妮娜是一个非常优秀且心善的律师,她听了我母亲的控诉后,当即表示以朋友的身份帮我妈,还收集了足够的资料证明我妈的清白。然而葛韵泽故技重施,用金钱买通了所有的人,因此二审中的法官连看都不看妮娜辛苦搜集的资料,直接将上诉驳回。
之后我妈在妮娜的劝说下抢先一步上诉,状告葛韵泽虐待我,要求剥夺他对我的抚养权。葛韵泽在家里劝我上法庭,还说我妈想尽一切办法要把我弄回中国后是想卖给rén_fàn_zi赚钱。只要让我妈败诉,他和我妈就各保有一半的抚养权,以后她就得留在德国和他一起陪着我。我信了,出于保护葛韵泽这个人渣我上了法庭。可最后的结局却是我妈被勒令遣返中国并且十年内不准踏入德国。我在庭审后大哭大闹,葛韵泽一个人在那劝我。他说他也没料到会这样,既然判决已下,也就没法改变了。他劝我实在不行就以后网上联系,要么经常带我回国看我妈也行。我信了,跟着他走出了法庭。
刚出法庭走到楼梯口,我妈就匆匆赶来,她求葛韵泽将我借给她一天,就一天。那天是她三十周岁的大生日,她想和我一起度过。我心里其实很高兴,妈妈心里有我。那时我开始动摇,我的心又开始有点偏向妈妈了。葛韵泽看到我的眼神就知道那一瞬间我不再完全受他的洗脑控制。他很生气,和我妈闹起了矛盾。
最后他情绪上来,把跪下求他的妈妈一巴掌呼下了楼梯。我亲眼看着我妈就这样头着地滚了下去,她双眼圆睁看着我的方向,渐渐地不动了。
我很害怕很难过,妈妈就这样没了,怎么办?葛韵泽在我的耳边带着有点慌的语气说道,倘若我把真相捅出去,他就会被抓,这样我连爸爸都会失去。把损失降到最低的办法就是说妈妈是自己不小心滚下去的。因为不管我说什么,我妈已经死了,这是既定的事实。之后他又恐吓我,要是把真相说出去他一样可以脱身,到时候他会在家把我吊起来两天。我被吓到了,他的眼神不像是闹着玩的,他绝对能做得出来。想到我已经失去了母亲,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他,我的保护欲又上来了。当警察来问我时,我想都没想就撒谎说妈妈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那一刻我并不知道,当天下午会有一场生不如死的经历在等着我。
那天下午一点葛韵泽带我去市警局拜访了当时还是局长的德特莱夫·沃尔特,也就是苏菲你的父亲。他俩聊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带着我离开。他们开车来到一个相当偏僻的私人小别墅。在那里德特莱夫xiàng_è_gui_yi_yàng_cháo_o_pu_guo_lái,si_chě_zhe_o_de_yi_fu,ér_o_zé_shi_běn_néng_de_fǎn_kàng。tā_hěn_hěn_de_shān_le_o_yi_bā_zhǎng,bǎ_o_gěi_chè_di_dǎ_mēng。他指着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葛韵泽说,他帮葛韵泽脱罪的jiǎng_li_jiu_shi_o,zhi_hou_jiu_shi_dui_o_ji_gè_xiǎo_shi_de_bào_li_ling_ru。dāng_tā_xin_mǎn_yi_zu_de_hé葛韵泽li_kāi_fáng_jiān_shi,o_de_xià_shēn_zài_gu_gu_liu_zhe_xiě。我心如死灰,默默念着‘谁来杀了我’。那时我真的想死,想着死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死了就能再见到妈妈了。
当天晚上葛韵泽出乎意料地温柔抱着我,拥我入眠。他说德特莱夫很爱我,这是他表达爱的方式,或许有点粗鲁,但习惯了就不会再疼了。我头一次感受到葛韵泽的温柔,这或许就是真正的父爱吧,那晚在他怀里我哭着睡着了。
母亲的遗体在三天后的一大早被火化了,葛韵泽带着我去跟她的遗体告别,所有和我妈的案子相关的法官和律师也都抽空去了。望着烟囱里冒出的滚滚浓烟,再也见不到妈妈的恐惧感充斥了我的整颗心,我忍不住大喊:“不要烧我妈妈,她还活着!你们这样烧她,她得多疼啊!”然而葛韵泽跟我耳语说:“你妈妈是政治迫害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行。你知道凤凰吗?每五百年它都要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燃为灰烬。肉体经受巨大的痛苦和轮回,洗脱所有的凡世罪恶,就能从灰烬中得到新生,成为辉煌永生的凤凰。这就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你妈妈正在接受洗礼,洗去罪恶,最后她会化为凤凰回来找你!你该为她高兴才对!”我相信了,认为妈妈会很快变成凤凰飞回到我身边。
几个小时后我妈的骨灰就被装在一个木盒里,带到了妮娜和当初提供给我母亲住宿的尤莉阿姨出钱买的墓地,就在一个中国人眼里风水极好的迎着朝阳的小山头。
每个在场的人都在墓前给我母亲献花,当法官贝特霍尔德·安德里亚斯献花后,我听到他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收那个钱,以后我会捐掉。你安息吧!”当时还只有六岁的我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很久以后我想起来时才明白,他是在我母亲墓前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