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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单单为他们着想。周瑾修是薄情,但他毕竟对我有恩,谌小姐虽然对我过分,但是爱屋及乌,我心里要过得去。”林若埃坦荡的说。
丁敏乐为林若埃倒了一杯果酒,长叹了一口气,自己先饮尽一杯后,才缓缓说:“看见你,就像看见过去的我自己。”
林若埃不言。
丁敏乐凄苦一笑,又喝了一杯,捏着的佛珠也放下来。
“我的母亲是个富家小姐,后来家道中落,她嫁给我父亲,我的父亲是一名纨绔子弟,他酗酒赌博。我的母亲不堪忍受,就和他离婚,嫁给了一个豪门高官做小老婆。”
“你很难想象我的继父,一个豪门子弟,在人后却是个远离社会法律道德的罪恶分子。他强暴了我,而我的母亲视若无睹,甚至助纣为虐,最后我的母亲也酗酒赌博,在欢场和人一夜情后,被我的继父丢进了海里。”
“从那之后我就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我需要权力,我需要能够影响和控制人,甚至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权力。毒品,是最好的选择。那时候我恰恰遇到内地来的,何家的少爷,他认同我,支持我,带我回到内地。我以为能够借助他实现我的权力的追逐,没想到,何家居然把他赶了出去,甚至断绝了关系。”
“我们在外面飘零,我教他如何玩弄人心,如何利用人性,一切向好的时候,我的继父,他是白道的话事人,是黑道的保护伞。他恨我像我母亲一样背叛他,于是安排人追杀我们,何少爷为了保护我,最后葬身大海,我侥幸活了下来,却只能逃去了国外。”
“我的两个孩子被带去何家,而我用尽心思在我继父七十岁大寿那天,我用一把刀了结了他肮脏虚伪的一生。我想带走那两个孩子,可是,可是小磊啊,儿女情长,最后被周家追杀,下落不明,明斯恨我,不愿意认我。”
丁敏乐脸上露出罕见的泪痕。
这无疑是鳄鱼的眼泪。
“周瑾修的母亲为此丧命,谌小姐也因此患上了精神疾病,她们和你无冤无仇,甚至善待关爱过何明磊,你心里没有半分自责,还能如此平淡的一笔带过,也是佛口蛇心。”林若埃冷笑嘲讽。
而丁敏乐却没有生气,甚至还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乐趣。她仿佛是经年无人相谈什么智者,开始长篇大论,谈起她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对这个世界的想法。
“林小姐,你知道创造这个社会的人,制定下规则,规则将人分为三六九等。那可不可以说是制定规则的人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
“他们拥有整个社会最好的物质和精神的资源,这些资源却是他们阶层之下的人所创造,真正创造资源的人,得到的却少之又少,那这算不算剥削?”
丁敏乐微笑着质问林若埃,拿起佛珠的那一刻,她得到了什么解脱,心中积压,无人得知的委屈在这时候得到了发泄,并且急切需要一个知己去认同。
人需要物质维系生活,一旦精神得到过一次满足或是升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向外不停的索取。
古往今来有许多这样的智者,在某个时候,豁然开朗,站在了人类精神智慧的顶端,那样超脱的境界并不是林若埃这样的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丁敏乐或许以为自己就站在这样的高度,所以也希望林若埃能够追随她,成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