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哭诉(1 / 1)
“箬廑,今日得闲,我可问问。那日生产,是否正常?”易子宴有些虚弱地问道。
“胎儿,大了些。”箬廑紧了紧眉,挑着合适又符合事实标准的答案回复道。
易子宴幽幽地望了一眼汐月,汐月心领神会,箬廑不知所以。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可知是何缘由?”易子宴再问。
“若其他无恙,且二夫人自身体质没有差错。应是…应是…吃食出了问题。”箬廑警惕地分析着。
那汐月像是早有准备,取出翔实地一叠单子,“这是二夫人孕期,小厨房每日的食单。你可看看有何不妥?”汐月直接递了过来。
箬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有些犹豫地答道“常理说,没有不妥。但不知进量上,二夫人可有控制?”
易子宴细细回忆一番,认真答道“时常会觉得饿,便贪吃了几碗。”
“那便对了。”箬廑说道:“许是这原因。但我还得细细研究一下。”
“易家主,早就请你师傅看过了。”汐月麻利地收拾好食单。“二夫人就想借此考究你一番,帮你师傅看你课业如何。”汐月甜甜地安慰她。反倒是易子宴,就端坐在塌,看似柔弱,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虽说眼里尽显温柔。可箬廑觉着,那双眼睛,含着太多道不明的情愫。
随后,易子宴轻轻抿嘴一笑。“好了,把夏婆子唤进来吧。”
夏婆子有些胆怯地进了屋来。
“薛烟快有五个月了吧。”易子宴像是拉着家常般问道。
“回二夫人,五月了。”夏婆子觉着二夫人这突兀的问题,倒让她心生寒凉。
“还什么二夫人。如今我是木家儿媳,按理说,我应当唤薛烟一声小娘,唤您一声奶奶。你叫我二夫人,不是折煞我么?”易子宴依然语气平和,淡淡然地解释道。
夏婆子一听,立马匍匐跪地,语无伦次,只能一直磕头。
易子宴眉眼轻轻紧过一皱痕,又迅速荡漾开来,满眼柔水。汐月紧着便去搀扶着夏婆子,把她送到椅子上。
夏婆子吓得几次都想站起来,愣是被汐月给生生按了回去。
“您是打小看着我长大的,今儿我们关着门,说的一屋话!”易子宴笑意款款。这幅神情让夏婆子安了些心。
“您也知道,自从我嫁过来,夫家不问,孤苦伶仃。婆婆心思疼爱全给了大房去。二爷从不沾家。日后,怎会有我娘两的安生日子?”言罢,她适时地抚了抚眼角,落出两滴泪来,让人看着心酸。
“可奶奶您不同。老夫人本就有顽疾,清食素水的。这不,要不是昨日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下人,不知老夫人不能食花生,送了碗百籽粥去,倒是箬廑跟着忙到半夜,捡回一条命来。素日里,老夫人操持有法,老爷自洁廉爱,从未抬过妾室。若老夫人不幸…b薛烟抬正,这木府掌家重担,不就得落在薛烟肩上?我那时候,可不得规规矩矩叫她一声娘亲。我与樨儿的半生安稳,还不得薛烟说了算?薛烟年轻,抬正后,若生个儿子,便是那木家嫡子。我还不得仰仗您照拂我们娘俩!”易子宴一边垂泪,一边絮絮叨叨,像愤愤不平,又多了一些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