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高原行（1 / 3）

重游西府，甚是感慨，南门里斜柳三尺，北城中杏树杨花，大约只有这些自然生长的草木才不会变质。

人心易变，柳山书院竟然找不到一个能传和尚衣钵之人，贵族子弟崇尚风流，遣词造句皆浮夸不堪，没有一点文气；寒门学士要么飞扬浮躁，要么溜须拍马，要么缺乏自信，有那么一些心思纯正的学子也在蠢蠢欲动，百年前的盛况不复存在，皇甫遗风也被丢的七七八八。

李南大失所望，收拾好心情，准备上高原，从西府进高原只有一条路，还是前朝修的，一路上到处是高山，山上积雪常年不化。

高原离京城很远，李南想着应该没有人认出自己，因此以原貌示人。

高原上人烟稀少，三三两两，皆以放牧为生，大多平民不会中洲官话，与其交流，只能明白一两个音节，用手势颇多。

李南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年轻的高原商人，说话虽然带着口音，但还是能够明白其所说，商人叫作桑吉，很是热情，邀请李南到自己家做客。

从桑吉的话语中不难猜到他对于那些成天飞来飞去的武者很是羡慕，但自己的阿妈不想让自己去山里学艺，因为邻居家的次旦就是学了武，与他人厮杀，最后死在了远方。

李南跟着桑吉来到了他的家乡，在一处山坳里，旁边就是一条雪山融水形成的溪流，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石头垒起来的院子，院子中五个牦牛毡搭起来的帐篷，看起来脏兮兮的，李南倒也不嫌弃。桑吉领着李南进了最大的帐篷，帐篷中一个裹着头巾的女子正在做饭，见到有客人，立马起身，用自己的语言问了好。

李南还了礼，桑吉才邀请李南坐下，女子便出了帐篷，桑吉说道：“刚才那位是我的妻子，叫作泽玛。”

李南点了点头，才打量着四周，帐篷中摆满了家什，还有一张床，锅里炖着肉，旁边的火炉上煮着酥油茶。

李南和桑吉闲聊了一会儿，晚饭好了，泽玛进来，给二人倒了酥油茶，上了把子肉，又对着桑吉说了几句话，才拿着些吃的出去了。

李南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何不一同吃喝？”

桑吉才叹息一声，说道：“泽玛是给我阿爸阿妈送去吃的了，早些个二人送货的时候，从山道滚下来，行动不便。”

“可否引我去看看，我略通些个医术。”

听李南这么说，桑吉眼睛一亮，随即流下了眼泪，抹了一把，说道：“叫先生笑话了，实话说，这高原上的医生稀缺，大都请不到，生病了就得自己扛着，有些个有钱的，会去请一些山中的武者治疗，阿爸阿妈只能随便绑一绑，等骨头愈合。”

李南跟着桑吉进了一个比较小的帐篷，看见有两位略显老态的人躺在床上，泽玛在一旁喂他们吃喝，桑吉走上前去解释了一番，二人点了点头。

李南走上前，摸了摸二人腿骨，才胸有成竹的说道：“腿骨已经畸形，需要打碎重塑。”

床上的男人能听懂李南的话，说道：“会不会很疼？”

李南笑着说道：“不会，你们二人睡一觉之后就好了。”，说罢，随手一挥，袖子中出现了一股中药的气味，气味钻进了二人的鼻子，二人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