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肮脏的血脉（1 / 4）

他看到陶俊哲小心翼翼地抬眸朝他的方向看来，随后又像是怕被发现一样，迅速挪开了视线，可下一秒，又忍不住悄然将视线投了过来。

人群中似乎有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江凌墨听不太清，但他看到陶俊哲的脸忽地就白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陶俊哲这一刻的神情，脸色白到发灰，眼里似乎有什么苦涩悲痛的东西化开。

陶俊哲缓缓垂下了头，牢牢抿着嘴，像是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逆光的残影遮盖了少年的半张脸，少年落寞的身影在纷杂的人群中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江凌墨眼眶忽然有些发涩，不知为何，陶俊哲那个神情让他觉得那个人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但他看了许久，也等了许久，陶俊哲都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垂头站在原地。

正当他准备收回视线时，他看到陶俊哲无声张了张嘴。

江凌墨瞳孔急速扩张着：“等等”

话音未落，眼前的画面已经淹没在了虚无的黑暗中。

江凌墨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一些很细微的声音。

有时是少年爽朗的笑声：“小哲，你这又是从哪儿捡来的破烂玩意？”

有时又是一道气急败坏的反驳：“江凌墨！你闭嘴！”

而那些声音里还混着不同语调的呼唤，激动的、腼腆的、遗憾的

“凌墨，这里！”

“凌墨，这个送你。”

“凌墨，我很快就要转学了，但是没关系，我还是会来找你玩的。”

还有，一道刻着浓浓悲意的低唤。

“凌墨”

这些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响起，随着声音的消弭，视线逐渐清晰，突然涌入的光亮，晃得他半眯了眼。

江凌墨轻轻眨了眨眼，视线对焦时，他看到那个消瘦的自己正垂头坐在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