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 / 1)
那位族长组织自己部落一万余人撤退之时,刚好给离州军马打开一个大缺口,离州的一万余步卒立刻攻占这个缺口,而杨佑则亲率那五千完好的骑兵冲入胡族溃散的军阵之中,高空中“青”字王旗飞扬着,数张旗帜配合着骑军的身姿,宛如游龙,将胡族分割包围。
由于那个族长--洞录塔的擅自主张,胡族其他两位族长:昂习答和第十沦也完全没有想到,看着大军被冲散击垮,他们无不心痛,但是,现在没有办法,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他们也开始组织自己部族的人往两边撤离。
昂习答的部族一开始率了两万成年男子,几乎是部族一半的生产力,而如今因为战争死伤数千人,剩下的万余人不幸恰好围着北府军,再加上直接被轻羽骑打穿整个阵型,又被洞录塔搞这一背刺,这万余人直接两面受敌,全面溃散,几乎没有再战之力。昂习答组织着自己的卫队拼命的想把族人拉往自己这边,能多救一个是一个,但是,他们的努力就好像杯水车薪,数万人溃败的战场上又能有多少人保持镇定呢?
答案是:几乎没有,没有多少人能在数万人的恐慌中镇定下来。所以,昂习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在恐慌中死在骑兵的枪下,甚至头颅都要被砍下来绑在马鞍处以示战功。他没有任何办法去救自己的族人,青军兵锋之盛,他也不得不退避三分。
在族人的哭喊中,在族人的鲜血中,在族人的尸体中,昂习答聚拢了约六千族人败逃,他骑在飞驰的骏马之上,泪水早已洒在他的铠甲之上,留下斑斑点点的水痕,但他只能跑,更快的跑,起码要带着这几千人回家,不能让所有族人都留在这个修罗场。他没有任何办法来挽救,他只能尽力多活下去一个人,他痛苦的回头看了一眼,像是要把这一切镌刻在脑海中,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相较于洞录塔和昂习答,第十沦可以说是最惨的那一个了,因为他的部族人马恰好在两个部族中间,当两族人马被冲垮时,他的部族也被冲垮了,更惨的是,他的阵营中混进去了其他部族的人,还有轻羽骑以及后面冲上来的离州军马,他想拢起部队,但他那族长的鲜红的旗帜一飘起来,青军便都朝他围杀而来,他根本没有办法聚起部队,而且令旗,令鼓都没有办法操作起来。在大混战中,一旦部队中混入其他的人,指挥系统便没有办法对部队进行有效的指挥,这时候便看部队的指挥是否能保持部队的编制,做出足够的判断,这就是将才与普通人的区别。很显然,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第十沦军中并没有这般将才。
他的部队比昂习答的人马更加分散,也更加难以挽回。
第十沦的卫队有千余人,当他树起族长旗帜的时候,恰巧有两个千夫长看到了,那两个千夫长带着几乎完好的两千人马与第十沦会合了,但看到旗帜的不只是第十沦的人,还有离州军马以及轻羽骑,轻羽骑并没有与其他部族纠缠很深,他的职责是分割战场以及斩首行动,所以,轻羽骑在这块地方只有千余人,由常伯仁亲自统率,当他看到那块鲜红的旗帜的时候,他当机立断,直接率军冲了过去,在其中一个千夫人即将与第十沦合并的时候,常伯仁直接横插了过去,如一把利刃,直接斩断了他们的联系,第十沦看到这支部队心里一惊,若是任由他拦截部队,那自己就真的老底都保不住了,不对,本来就保不住了,只能勉强回点本,这还不让,真是欺人太甚。
第十沦直接下旗令,自己的卫队与被斩断合并的千余人直接强行合围,力求将这支轻羽骑拦腰折断,但常伯仁可不是一般将领,他直接一个回马枪,骑兵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千夫长的攻势压了下来,随即直追第十沦的卫队而去,第十沦看到这里,眼皮子一跳,心里直接就慌了,不过毕竟是一族之长,他还是下令令卫队顶住,与常伯仁纠缠在一块。
骑兵与步兵缠这一起的时候,骑兵就很难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了,但所幸,这是北府军的骑兵,马战步战皆优,故而并未落下风,再加上常伯仁以一当十,气势汹汹,一时间第十沦的部队反而隐隐有了被压制的趋势,第十沦感觉有点不妙,但直觉告诉他若是放下部队跑了可能会死的很惨,于是,他也拔出了他的宝刀,大声喊到:“孩儿们,把这伙骑兵杀完冲出去,老子每人赏金十两!冲啊,干他娘的!”
第十沦的人一听他这么说,再看到他提刀往这边冲,也都血勇气往上冲,竟将局势给稳定下来了,恰在此时,另一个千夫长带军突破乱军支援过来了,第十沦大喜,他急忙大声呼喊:“快来,老子在这里,快来救老子!”
那千夫长立马包围了过来,常伯仁一枪刺死一个胡人,然后看到那千余人渐渐围了过来,他恨恨骂道:“妈的,这队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真的闯的好啊。”后面他都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他将头盔取下,大声喊道:“兄弟们,我是轻羽骑统领常伯仁,随我冲过去,将那胡人头头给宰了,咱们就可以直接冲出去了!冲啊!”
常伯仁一马当先,他身后的士兵看到他的身影后也跟上他的步伐,这支部队的此时就宛如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常伯仁,有了目标,决定的发起冲锋,哪怕可能粉身碎骨,亦不会后退半步。
第十沦看到这情况大惊失色,但很快面色就恢复如常,他眼中狠光一闪,叫道:“孩儿们,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干掉他们就可以回家了!干!随老子冲!”然后他带头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