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离乱人续前缘,江湖客开肉铺。(2 / 4)
要离首先言明自已在伍府当差,并出示腰牌,声明自己不是歹人,让那男人打消顾虑。要离想,这种事,不便直接说,得看情况而定。便理了理头绪,组织了一下语言,想先试探一下。
要离说自已也是逃难来的,走散了一个亲戚,与那男人室内的女人有点像。但又不敢肯定,不好冒失上门打扰。因此,转悠了几天。
那男人得知原来如此,便放下心来。介绍起了自己:
“我是郑人,栾获,以狩猎谋生。为逃避战乱,从郑国流亡到此。途中妻子走散,救下了无依无靠活不下去的冯氏。听冯氏讲,她也与家人走散了。茫茫人海,不知从何处去寻找自己的家人,更不知是生是死。冯氏一个人饥寒交迫,历经危险。渐渐的,感着越来越绝望,一时想不开,上吊寻死,正巧被自已救下。为了活命,二人相依为命,结伴来到了这里。眼看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想起逃亡时,看到途中难民的尸骨,二人不敢再想,对自己原先的另一半,也渐渐失去了指望。就这样,和冯氏组成了新家。”栾获见要离不说话,目光呆滞,神形痛苦,便安慰说:
“我们都是苦命之人,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好不容易发现了失散的亲戚,虽然只是有点像,还不敢肯定,哪何不上门相见,一看便知?”
要离看栾获是个实在人,一咬牙,还是说了实话,说冯氏正是自己失散的妻子。
栾获顿时吃了一惊。冷静过后,只是默默的低头不语。
要离等栾获反应过来,将自已己与另外的女人,成了新家的事,告诉了栾获。要离对栾获说道:
“我们现在,都已经各自成了新家,有了新的生活。木己成舟了,也算是老天爷撮合,无意再打散彼此的家庭。今天碰上了,两家又同住一城,也算是缘分。我们都是飘泊异乡,死里逃生过来的人,现在举目无亲,何不权当两家是亲戚,彼此走动,以后也相互有个照应。不知合不合适?”
栾获见要离讲得在理,当下认同了要离的想法。为了稳妥起见,说是要回去,先征求冯氏的意见。不管结果如何,明日还在这里见面。
要离回家后,将碰到妻子冯氏的经过,以及与栾获交谈的内容,全部告诉了荞。荞听了不说话,只是流泪。未了,荞抱着要离的头,埋在自已的胸前。荞擦干眼泪,不说话,只是向要离点了点头。
栾获将这事,告诉了冯氏。冯氏得知要离没死,已是高兴。转瞬,眼泪双流,低声哭泣。后又擦干了眼泪,告诉栾获,同意两家人见面。
当天晚上,冯氏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要离与冯氏,是姑表兄妹。二家同住一个山村,从小玩到大,感情极好。成年后,两家大人做主,结为夫妻,说是亲是加亲,感情更深。要离心细,很会疼人,嘴也很甜,很会哄人。成家后,夫妻俩勤劳持家,和睦恩爱。想着能这样过一辈子,冯氏心满意足了。
然而,一场战争,毁了冯氏的美好生活。父母死在乱兵抢掠的刀下,仅有的一个弟弟,又被军队抓走,生死不知。要离的母亲和嫂子也同样遇难。他们的房子,被流兵拆了门窗木梁等,或打桩安营,或生火烧饭和取暖,全毁了。
实在是没法过下去了,她和要离一家,包括公公和夫兄四人,结伴逃亡。在陈国又被乱兵冲散,剩她一人孤苦无依。她想用死来解脱,不想被好心人栾获搭救。到现在做了夫妻。
栾获对她很好,她也尽力回报,在棠邑的小日子,也算是过得安稳。但她对栾获的好,只是感激,不是恩爱。虽能尽夫妻之实,心却被自己封闭在一个角落,留给要离的角落。冯氏也知道这样,对栾获不公平,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栾获也感受到了冯氏的内心,对自己有所保留。都是死里逃生过来的人,栾获理解冯氏,并尽量去照顾冯氏的心情。对此,冯氏心里知道,对栾获更加尊敬,用心去照顾好栾获的生活。
对这种相处模式,她和栾获也习惯了。
冯氏今天得知了要离的消息,一时百感交集,辗转反侧。
第二天,要离和栾获,又在小酒馆碰面。栾获告诉要离,冯氏同意他们的决定。双方定好了日子,到栾获家里见个面,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