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八百甲的第一人(1 / 2)
听闻这话的江渊忽然沉默,福伯跟他说的确实在理,他自己确实无忧无挂,但北境之行以后他多少沾了些情感,昨日被他说走的苍灵,每日给自己换药的小思,以及旁边坐着正在仔细聆听的那位。
他不想整日搞这些玩意,可现实却让他不得不这么去做,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父亲的死因还未完全查明,只知道是李玄黄策划了此事,现在多少人都想要他手里的火药和八牛弩,他不搞些人手的话,指不定哪天就没了,那日乌洛兰绑架苍灵后,若不是元英前来帮忙,今儿正好是他的头七!
当他开始顾忌楚一一萧元安以及身边人安全和事实真相进京时,他的路就不能回头必须一走到底,在这个位高权重着掌握话语权的地方不去发展自身势力,迎接他的只能是成为棋子,张诗雨这种出身江南商贾财富第一的千金都不能痛快,他即使成为了南清首富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逃不了被人宰割的命运,自古首富难善终,那惨遭抄家的清朝胡雪岩与被发配下狱的明朝沈万三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念至此的江渊对着关心他的福伯道:“福伯您的意思我明白,小子也只是想在南清站稳脚跟,不然以后您的棺材本小子都出不起”似乎是感觉这个话题再延续下去会变得感伤,江渊换了股轻松的语气说接下来的话,现在说这个难免有点不好的寓意。
“昨儿我拿了个批文,可拥甲八百,但是这人手和其他的东西都需要我自己来操办,您老儿送的武器昨儿霍言已经跟我说过了,前期估计够用,但是人数多了也难免捉襟见肘”不是他非得走上这条路,实在是被逼无奈,那宋江本事不比他江渊大得多,最后还是不上了梁山。
““罢了罢了,你小子有想法也属正常”手中婆娑跟了他近十年的拐杖福伯似乎是明白了江渊的话中之意也放弃了继续劝阻,堵不如疏,既然无法避免那就跨马带甲与之一战!就是可惜了这小小子的功勋只换了八百甲,摇头叹气福伯又道:“那位还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小子北境立功甚伟,在京城退谋逆之兵也是大功一件,不给封官衔赏田地也就罢辽竟然连个校尉的头衔都没落得,若不是你昨日赶得巧去了永寿宫,怕是连这八百甲都没有,这朝中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福伯的身份江渊猜不准,霍言也未直接言明,但是他的身世和情况,眼前的瞎眼老伯却是一清二楚,江渊虽然将八百兵甲由来说得轻巧,但是他却知这里面定然不易,朝中铮臣迂腐无比,自南清建朝后就从未有人拥有私人士兵,江渊开此先例定然是坎坷至极,当朝太尉家中的扈从尚且不过百,他一个无官无职还是被削侯爷的儿子又怎么能开此先例?
“您老的消息这么灵通”江渊记得昨日喝酒他没有乱说的,毕竟当时桌子上人多眼杂,虽说是福伯带来的,但他终归留了心眼,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他就越有利不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不知己不知彼肯定跟更好,倒是福伯是怎么知道他面见皇主了呢???
“你小子的消息都被卖得烂了大街,除了你手中昨日得到批文八百甲的事没人知道,从临安到北境的情形清清楚楚摆在台面之上,江湖里都是你小子的传闻了,那街边说书的可不也每日在说你的事儿,也就你整日闭门造车不出去打听打听”
“那还好,那还好,留点底儿总比一点没有强.”暗骂李清平邱问道卑鄙无耻下流的江渊安慰了自己两句,这件事他是知道一些的,反正现在南清的画师技术不咋滴,他出门至少不会被人一眼认出来。
瞎眼的福伯听到江渊还没意识到事情的危险性,终于不再与之斗嘴,稍稍思索片刻他极为正经的坐直了腰板,对着楼梯有老年斑的脸挂上了担忧:“你小子是不知道突厥柔然已经盯上你了,他们的可汗因为你的出现已经坐立难安,乌洛兰的出现便是警钟,而南清的七望五姓之人,他们比起远在千里之外的突厥柔然更加危险,一旦让这些人抓到机会,你小子很大几率会沦为阶下囚,成为他们稳固世家地位的工具!现在没有危机意识,等日后可有你小子受的”福伯的语气很重,压得江渊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本以为一个李玄黄,一个李清平就已经要够费劲了,没想到觊觎他的人如此之多。
“福伯,我若是失踪被绑架,高坐庙堂的那位能睡得安心了?况且他李清平就一点不怕我带着人跑路叛逃出那南清,给他来个腹背受敌?”江渊觉得李清平再怎么算计他,也不会让他成为敌人让他死,毕竟他只有活着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轻摇头的福伯显然不赞同这个观点,“给你八百兵甲的原因不就是为此,你小子真的以为当今皇主如表面那般好说话吗?至于叛逃,你小子是觉得自己可以逃得出风卫的眼睛,还是能躲过鹰卫的猎杀?”江渊这是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第一次是李玄黄与他说的,第二次是护了南清十五年的鬼老姬承运说的,而这第三次便是福伯。
打断江渊不切实际的想法后,福伯那满是老茧的手捏了捏手中的拐杖气氛有些凝滞,持拐而起福伯背手看向西边方向,嘴里再次开口,不过这次的语气比之刚才淡了许多。
“这些摆在台面上互相掣肘,真正的危险还藏于暗处,西凉山处周武皇朝遗留下的旧部才是对你最大的威胁,这一支约有三万人的将士龟缩西凉杳无人烟之地十五年之久,对南清恨之入骨无数次试图出西凉重建周武,当时的李安(字乾)被刺杀便是他们下的手,李安薨后当今天子继承皇位,任用你父亲做将这才有了镇北侯北踏胡人,东征柔然,西压反贼的事情,而也是因为你父亲用兵实在太过出神,这西凉的周武旧部才在后来销声匿迹,现在你小子已有腾蛟之姿,那位琢磨天道的尚且对你感兴趣,你觉得其他人作何感想?”
“福伯,我又不是南清皇主,这些人为何找我下手,他们难道不应该继续蛰伏等待时机?在西凉那种鬼地方呆了如此之久,说不定都已经嗝屁了呢”
江渊自是知道这支队伍,他父亲当年南征北战封侯,大大小小战事不计其数,其中比较出名的战争中,就有和周武旧部打的这一场,只不过当时的他还小,对此战不甚了解,还是后来长大些听他父亲军师再一次聊天中偶尔提及的,他现在都已经二十出头,那些和他父亲同属一个年代的人现在怎么说也得有四十岁了,古代人的平均寿命都不长,这些人的危险他觉得远远不及眼前来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