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邱问道的话(1 / 3)
魂丘城外的白骨京观一天内消失不见,在原来的地址之上多了一个大坟头,并且立了一块无字之碑,按照陈震的话来说,是给自己积点阴德,但负责干活的将士却只是当个笑话听一听,他们老大有三个爱好,其他两个如今基本见不到了,唯独这筑京观长存,积阴德这种话口头上的东西,他家老大若是没了,黑白无常来了都得请人走。
至于立了一块无字碑,想来是为了让这些死去的人能被记住,至于会不会有人来替这些周武余孽刻名,还是两说。
第二天清晨,一名紧闭双眼的青年男子从东面而来,他有马不骑,只是牵着,待到临近,好奇的众人都各个避而远之,因为这人双眼紧闭似乎是个瞎子,不过此人虽一直没有睁开眼,但却丝毫不影响其走路方向,着实古怪得很。
与之擦肩而过后,有些人会嘀咕两句,但大多数还是对此闭口不谈,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有心眼之人,谁也不会没事儿闲的无缘无故挑衅人,老一辈的传下来话说,行走天下,不惹穷道士,不笑老和尚,越是古怪之人越要远离,虽说世人好奇心大多重得很,但他们却都将这三句话奉若圭皋,作为金玉良言,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坚决不越雷池半步。
瞎子青年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还会掐指几次,临近上午,他终于到了魂丘城附近,陡然睁开眼睛翻身上马,他一眼就朝着之前筑京观的地方看去,皑皑白骨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个大坟头和无字碑,这瞎子青年在马背上撇嘴,“功过后人评,陈震呐,陈震,你野心还不小呢”
说罢,男子下马闭眼,而后牵马入城。
如今的魂丘城是只进不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人愿意进,今天依旧如此,守城将士各个打着瞌睡出着神儿,忽而听到马蹄声,将士都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瞪眼瞧去,一人一马正在缓缓走来,守城将士们大感惊讶,但却都没出声,一名心肠较善的将士犹豫了半天,还是在其靠近他们之前出声道:“这位公子,魂丘城中如今已爆发天花,若是家不在城中,只是游历,还是绕路而行吧!”
“没事儿,我不怕”瞎子青年一笑置否,然后牵马就朝前走,几名将士像看傻子一般盯着这人,心中无不在想这人脑子有病吧,心肠较善的那人眼见劝说不成,也不再开口,抬眼低头重复瞧了青年男子几次,他心中嘀咕难不成是城中有这小子的姘头,两人要上演一幕郎情妾意,同甘共苦的戏码?
但娘们再好再诱人,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啊,这冒死前来,算怎么个事儿?
邱问道入城之后,街上已经是寂寥冷清,一个人影没有,单手摸了摸已经咕咕叫的肚子,他叹一口气径直朝着西边的凉坊而去。
魂丘城内人心惶惶,江渊所推行的牛痘之法被诸多郎中质疑,就连和孙思朴是莫逆之交的张仲都觉得荒唐至极,其他郎中更是不用说,他们行医数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传统观念束缚之下,男尊女卑根深蒂固,阶级之说更是深入人心,用畜生来治疗人,这说出去,成何体统?若不是因为陈震带兵在旁边按着,这些个郎中们早就一哄而散,翻了天。
江渊早知道会是这种场景,所以对于这些郎中们的表现并没有太多意外之色,太过超前的知识,不足以让平常人信服,倒不是说这些人愚钝不堪,而是在一个相应的时代,历史发展的车轮总会保持一个相对平缓的速度,就如同他做出火雷这种东西,众人开始没人相信,而当他们见到之后,便都惊为天人,认为江渊是天上人下了凡间,韩清晏也不止一次感慨过,命运一说,曲折离奇,天子最是信奉鬼神之事,若不是他实在太过超前,屠刀早已架在了脖颈之间。
被叫来的百姓、郎中、江渊三方面人手陷入僵持境地,没人敢做第一个,江渊已经找苍灵练了手,他在云溪菀带来的将士也有十来个已经在三天前接种,这些江渊能和陈震说,却不能再百姓面前大放厥词,行高于众,人必非之,百姓辩论是非的能力还是差了很多,拿自己人举例可信程度终归不高。
“江小公子,现在怎么办,百姓、将士、郎中都不愿配合,总不能说强按着人头来挨个接种吧?”
陈震也犯了难,众口难调,他即使身为魂丘城主,却也不能逼迫全城之人来接种牛痘。
“既然这些人不愿意,那就换成得了天花之人接种,等这些人感染之后,陈城主在一点点的接种吧,就是有些麻”江渊看了一眼在门外排成长队想要离去的百姓,好言难劝该死鬼,菩萨不救寻死人,他能怎么办。
“也只能如此了”
陈震叹了一口气,江渊有法子,但是他的百姓们不争气,这边陈震的话音刚落,门口处忽然传来了高呼之声。
“早就听闻江渊公子医术新颖,本事通天,本公子从京城而来,特地前来求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