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监护朝鲜（2 / 2）

不耐烦的崇祯直接以《清实录》的记载进行逼问，指刘兴祚是仆人和东江的秘密通信被后金查获，假装恐惧自杀，被妻子救下后才搬到沈阳城外的庄园居住，刘兴祚才有一瞬间的脸色变化随即恢复平静，不过已经被崇祯、毛文龙和沈飞等人察觉。只不刘兴祚还是坚持不承认有这样的事情。

最后崇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刘兴祚被后金抓获以后，向虏酋提出他可以潜入东江设计除掉毛文龙，以执行这个计划为条件得以活命，黑还勃烈（皇太极把他儿子刘五十扣作人质，现在亲征蒙古时还把他十六七岁并不能上阵的儿子带在身边。刘兴祚还是坚持不承认这些事情，反而说如果崇祯不信任他可以杀了他，他还在萨尔浒的兄弟被接应到东江以后也可以一起杀掉。对这种强硬的态度崇祯陷入了沉默思索之中。

沈飞也察觉出了不对，刘兴祚坚持不承认崇祯按《清实录》指出的他仆人和东江通信被查获、搬出沈阳城的真相和儿子被扣作人质的事情，这种坚决否认的态度本身就说明心里的鬼，崇祯猜测的他是后金派遣间谍，执行刺杀毛文龙计划极可能是真的。历史上刘兴祚在己巳之变中和后金作战而死或许只是一次意外，没有和后金沟通好的误杀乌龙事件，把这样一个人留在皮岛有巨大风险。

何况刘兴祚并不是一个人，他带来了四百鞑兵，加上他的几个兄弟带过来的有上千。这上千兵力加上他们几个亲兄弟统率很容易发展成一股外人难以插手的独立势力。刘兴祚在后金也算是重要的汉奸头目，执行过很多后金暴虐政策，和从后金逃过来的东江军民很可能引起不合，加上极大的间谍嫌疑，极有可能导致东江内乱，历史上毛文龙死后，他的兄弟刘兴治也确实策动了一次大的叛乱，杀掉了毛文龙的继任者陈继盛，沈世魁和张焘平定叛乱时说“尽杀八百降鞑”，说明刘兴祚兄弟带过来的鞑兵绝大部分参加了叛乱，即便毛文龙不死，也难保能预防得住。

崇祯沉思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刘兴祚留在皮岛他确实不信任，不过如果只有完全信任的人才能用，天下没有多少可以任用的人。崇祯不相信他这次投奔皮岛不是建虏策划的，但是同样不相信刘兴祚会不顾利害，死心塌地地给建虏效力。只要能打击建虏，即便原先是明朝的敌人也不妨利用，而且刘兴祚不是大明的敌人。

崇祯说以刘兴祚的经历，从小被拐走，见证建虏屠杀辽民，献媚建虏保命，肯定也会有厌恶、愤恨和屈辱。或许他对明朝没有多少忠诚，但是起码在自己有利可图的情形下，也是乐意见到建虏被扫灭的。刘家兄弟个个都是人才，而且在后金多年熟知敌情，就是现在真还打算给建虏效力，如毛文龙所说，也要争取到明朝这边，何况现在未必还愿意给建虏效力。

只要给他们一个尽情施展才能、不受束缚的机会，让他们成为消灭建虏的助力，不会受人压制，没有后顾之忧，无论他们这次从后金出来之前是不是和虏酋策划过什么阴谋，都不用担心他们还愿意回去寄人篱下，受建虏欺压的屈辱。

崇祯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说如果刘家兄弟都挤在皮岛施展不开，还容易和东江镇现有军民发生冲突。正好朝鲜就要受明朝监护，朝鲜和后金接壤的有两个道，南边的平安道靠近东江，毛文龙可以直接派人接管镇守。

北边的咸镜道离东江比较远，里面有不少渔猎部落，崇祯打算让刘家兄弟管理咸镜道，以带来的上千鞑兵为骨干，再从道内百姓和渔猎部落里编选出一支军队。刘兴祚肯定熟悉奴尔哈赤选兵练兵方法，咸镜道的人口地盘比起奴尔哈赤起家时也差不多，还有明朝源源不断的军饷和物资支援，如果能把咸镜道管好，肯定能练出一支对建虏产生巨大威胁的雄兵。

崇祯最后说出决策，设立咸镜镇，任命刘兴祚为咸镜镇总兵兼大明驻咸镜监护分使，刘家各个兄弟当副将还是参将、游击由刘兴祚自己决定，再上报朝廷批准。沈飞知道这安排就是熊廷弼、毛文龙、陈仁锡都不约而同提到过的三方策构想。

刘兴祚在崇祯说出对他不信任时非常紧张，听到后面的话放松下来，又逐渐兴奋，最后听到让他独立发展咸镜镇，公平训练军队发展势力，眼镜彻底发亮。直接跪下谢恩，承诺他接管了咸镜道，必定配合毛文龙，犁庭扫穴荡平建虏，为百万辽民雪恨。语气坚定有力，已经没有了刚才回答崇祯盘问时的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