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白狼（1 / 3）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东州的天气秋高气爽，干燥的风吹着开始显露寒意的大地，一派秋日高原景象。今日是东州围猎的第二日，昨日宁章帝猎得金雕的头彩，让众人皆是兴奋起来，都期盼着能在为期半月的围猎里猎得大猎物，是以早早用过早膳后，大部分人都是结伴而去了。

正在草场上慢慢骑马的沉述有些神思不属，旁边萧明正在骑马靠近他，跟他说话，但是昨晚上官皇后跟他说的话让沉述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我听说围猎场中有白狼出没，不若我们一同前去猎杀一二？”萧明很是亲热的邀请着沉述同去，今早他身边的小厮跟他说有人在东边的玉水池附近看见了狼群，其中有一头白狼，很是雄健。他便想着若是大皇子能猎得一头矫健的白狼，定能为大皇子在臣子心中留下印象。所以用过早膳，他便骑了马来猎场找沉述。

沉述听到萧明的话，思杵片刻，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烁，见他并无异议，还有上官耀今日也没有来缠着他，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昨日沉述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并没有猎到什么猎物，今日皇上身边的木非竹也还没有过来告知他皇上的安排，不过看着时辰，应该是不会再有皇上召他伴架的命令了。

于是沉述跟着萧明一道，联合了其他几个世家子弟，找了一个声称目睹过白狼的马厩宫人，一道有说有笑地骑着马，朝着玉水池方向奔去，他们身后带起尘土飞扬。

而另外一边的盘山楼前，点兵场上，上官耀正跟在上官希镇身边，看着皇上和东山王世子等宗亲一道在前方骑着马，今日皇上说要去太康崖看看太康道，行人司的人告知了几位宗亲和上官希镇，众人依令奉行，一起同宁章帝前往太康崖。

今日天气很好，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身体大不如前的威远公上官益也露面了，他骑着一匹黑马，跟在皇上身旁，并没有特意关照上官希镇和上官耀两父子，三人初见面见过礼之后就再无谈话。

上官耀看着自己的祖父，往昔记忆里伟岸的身躯已经有些佝偻，斑白的头发，这是先皇亲封的征战大将军威远侯，如今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了。

英雄白头，最是无情。

太康崖是金赤台前方一处断崖石台。高踞在太康崖上，从金赤台上远眺，可以看见从北方蜿蜒曲折到东州城的太康道，这样优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太康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易守难攻之势，自从沉氏皇族陈兵于此，北赤高原上的异族，再也不敢随意南下掠夺。太康二字，便是沉氏皇族对于大秦子民的承诺。

宁章帝骑马远眺北方，北赤高原就尽收眼底，不远处的东州城就像神兽玄武，盘踞在北赤和大秦的交界地区，镇守此地。皇上身边的河间王和东山王也是初次来到太康崖，他们和禁军统领王思全一道把皇上围在中间，护卫安全。

“益爱卿，虎父无犬子，东州刺史将这东洲守得很好，”皇上忽然转过头去，对着身旁的上官益说道，＂看来爱卿的威远公之位，后继有人啊。”

“臣惶恐，上官氏世代蒙受皇族恩惠，得皇上青眼，能以家臣之身守卫东州，不过是尽犬马之劳，犬子担不起威远公之称号。＂上官益一板一眼地对皇上回答道。

本朝太宗朝时有立法，非军功不得封爵，非国公位不得世袭。而上官益的威远公之位。得来的容易，是以宁章帝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上官希镇要想做超一品的威远公，只能等上官益百年之后，皇上下旨袭爵。此时的上官希镇，虽被人叫做威远公世子，实际身上的官职只有东州刺史最拿得出手，就连江南道的随州刺史王道全，也因为江南道管辖范围大，官位俸禄上比上官希镇高了半截。

所以上官希镇常年不忿皇上寡恩，厌恶上官益畏首畏尾，便是他已经做了有二十年的东州刺史，昔日里的同龄人，也都在家族斡旋之下，要么回到京城做了闲官，要么派到各道地方做了封疆大吏。只有他，虽身处大秦帝国最负胜名的上官家族，却还在上官家族的大本营还做着小小的东州刺史，守着这苦寒之地。

宁章帝看着上官益恭恭敬敬地回答态度，倒是免去了几分思量，他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上官希镇父子，早在上官益回答之时就行好礼节，宁章帝就淡了几分与之说谈的兴味，只是把身边的二皇子沉远叫到身边来说了会话。

这边沉述一行人，倒是跟着引路的宫人来到了玉水池附近。

玉水池说是池，实际上是个湖，当初沉氏皇族驻军此地之时，为了修建上林苑，作为军队的水源中心，将原本的天然湖泊人工扩大了很多，现在的玉水池，已经是占地面积约有上林苑一半的大湖泊了。是以盘山楼以西的玉水池，湖面广范围大，草木葱茏，不时有野兽穿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