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授法（1 / 5）

种种缓缓醒来，想着昨夜的事，又强烈又破碎，竟一时不知真假。只记得他风采惊世，却又想不起眉眼，那少年呢？种种急忙四顾，却见婆婆盘坐在身旁不远处。少年应该是梦吧，恋爱小说看太多了，电影特效也看太多了，种种责备自己。她自然的爬到婆婆身边，乖巧的捏起背来，这几天都养成反射了。

婆婆盯着水面，说：“雾要散了。”种种也望向水面，果然雾已经轻薄了不少，雾里似乎快看出地面的形影了。种种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不知何时，眼泪盈满了眼眶。

婆婆并看不见她的脸，但说到：“也不急着哭，看这状态，咱们还有一顿饭的工夫。”

种种听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婆婆，我们面临别离呢，竟然还想着吃。”

婆婆：“你给做的饭，吃了这顿不知有没有下一顿。去吧，今天只能摘一株。”

种种心里触动了一下，然后不解：“一株，一株什么？”但还是乖乖去了菜园。今天的菜园真奇怪，简陋的奇怪，只稀稀拉拉着长着几株同样的植物，种种一数，一共九株，那就是从这九株里挑一株咯。种种仔细观察着哪株特别，她不知婆婆是否是又下了一个你猜我心意的谜题。可偏偏，今天这些株植物，高矮相当，枝叶相似的繁茂，顶部都或举或垂着几朵五瓣的黄蕊白花，另有若干花苞，并没有哪株有什么特殊之处。种种拔了离茅屋最近的一株，觉得离得近就多一份和婆婆相处的气息，拔出来才看到这原是土豆，叮叮啷啷的一串。

种种回到婆婆身旁，婆婆瞥了一眼根须，上挂着三小一大四个土豆蛋子，叹一口气，说：“脑子不灵活，运气也不好，这种土豆挂上八个、九个、十个的也是时常有之，少也就算了，还小。”种种不解。婆婆也不再多解释，只见她从身后掏出一摞盘子，五颜六色，流光溢彩，煞是好看。“选一个盘子盛一个土豆，送给我来吃。”

种种本能照做，她摘出一个小土豆，抽出一个紫色的盘子，恭敬呈上。婆婆探手取了，往嘴里一送就消失了，她眼中看到两个字“挪移”。她伸手拉住盘子，和种种各持一边，吟唱到“得卿一餐，赠卿一技。技曰挪移，任人任物，随心移位。”

吟唱结束，婆婆松手，说：“时间不多，我只展示一次”，说完她盯住门口的水缸，眼瞳闪过一丝紫光，她头轻轻往后一甩，水缸顺着她甩头的方向挪到了她和种种跟前。

婆婆没有停顿：“第二个土豆。”

种种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水缸怎么过来的？但还是乖乖又摘下一个小土豆，抽出一个绿色的盘子装了送到婆婆面前，她再次取了送到嘴中，眼里看到的是两个字“篡语”，她握住盘子，“得卿一餐，赠卿一技。技曰篡语，己之所想，他口而出。”

吟唱结束，“展示”，婆婆盯着种种双眸，眼瞳中绿光不易察觉的闪烁了一下，只听得种种说：“此生得见婆婆仙人之姿，已不枉此生。”

种种惊讶，她脑中并没有控制开口，但却实实在在翕动了双唇，声带发出了她的声音，分明就是她的语气，她的口音，种种赶紧下意识捂住了嘴。

婆婆回到：“那倒也不至于，一层仙，末流小仙而已。”却乐的合不拢嘴。她忽又想到正事：“第三个土豆。”

这次是个红盘子，“得卿一餐，赠卿一技。技曰问真，我有所问，必答其真。”

“展示”，婆婆说。她眼睛红光微闪，问到：“时芒种，昨日的少年，你可喜欢？”种种：“喜，喜，喜欢。”种种控制不住的吐出了几个字，然后红盘子砰的掉在地上，她从脸一直羞红到了脖颈。

婆婆这次并没有收手，再次红光微闪，问到：“是不是少年一见，更胜了婆婆七日？”种种好想说：“不是，不是的。”但脱口而出的却是：“是，他若瀑布，婆婆若涓流。”婆婆不开心，哼道：“时芒种，你也是个逃不开色相的俗人。”种种烫的烧了起来，一面她很惭愧让婆婆失望，另一层她又喜极又悲极，原来那少年是真实存在。

她想去给婆婆揉下胳膊安抚一下，却被婆婆无情甩开，“去取第四个土豆”。种种拽下了最后一个大土豆，这次选了个黑色的盘子装了呈上。“得卿一餐，赠卿一技。技曰传情，我之所感，君之身受。”

授完技，婆婆叹息到，“唉，传情在大技能来讲，也是很弱的，互换两人一些情绪感受，没有什么直接强大的功效，也很难控制结果。可惜，该有什么际遇都是缘定，勉强不得。我来展示一下。”她目光款款的凝望种种，这次没有异色闪过，也许是黑色闪过，并不能看出来。婆婆从见面就有着年轻人的眸子，现在在种种看来，只觉得深情似水，让人沉沦。顷刻，她内心充满了一些不属于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