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进医院（2 / 2）

儒雅看着那一张张无人认领的相片说不出话来，如果素雅真的被卖到了越南，那现在的她在做些什么。

是否有想过远在千里之外的此刻为她担忧的家人？是否还在苦苦的挣扎着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李警官拍了拍儒雅的肩膀，叹气道：“小伙子，希望还是有的，不要灰心，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一定是有结果的。”

“谢谢你，李警官。”

“不用谢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倒是你小伙子，难为你了，年纪轻轻的就要面对这种事情，而且一等就是数十年的时间，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儒雅点点头，是啊，心里一定很难受吧。这么多年，独身在外的素雅该是多么痛苦。

边家老太太生神志越来越不清，失去儿子的老太太每天在乡政府的照顾下生活着，翠莲带着孩子们离开之后老太太刚开始的生活起居还算正常，渐渐地，因为年纪越大身体机能下降，直至最后也失去了自理能力。

乡政府的养老院里，老太太喜欢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嗮太阳，有时候跟同龄的老人一起打牌取乐，平常的日子过的简单快乐。

儒雅去看过几次奶奶，老人精神失常后便不在认识儒雅，说出的话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疯言疯语。儒雅看着眼前对自己陌生的奶奶，心中的酸楚无法压抑。已经这么多年过去。每个人身上所潜伏的悲痛居然这么深沉。

奶奶对自己儿子的痴望。在每一个无法入睡的深夜里呈现着无法救赎的伤害。儒雅给奶奶剥了一个香蕉递过去。老太太欣喜的接过来格格的笑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香蕉啊。小伙子。谢谢你啊。”

养老院的人说老太太的精神不好，坐在凳子上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没人知道老太太痴痴的看着远方是因为什么。有时候独自呆在房间里看着一张相片一整天不放手，画册是边德荣幼年时候的相片，相片里。

边德荣穿着破旧的衣衫，站在冰天雪地里手里拿着一根竹棍，竹棍上叉着已经死去的秃鹰，边德荣手里抓着竹棍笑的开心。儒雅知道这张相片的来历。

那时候边德荣还不到1岁，秃鹰的翅膀已经被人弄伤没法在飞起来。边德荣笑呵呵的抓着秃鹰就仿佛抓到了整个世界般骄傲。

离开养老院时儒雅给老太太留下了一个信封，信封里放了一张边家人的一张大合影。相片里。边家老太太，边德荣，翠莲，素雅，文雅，还有儒雅，边家的所有人站在客厅的中央笑的开心灿烂。

翠莲已经无法进食，整日需要输液来保持营养，病床上的翠莲虚弱的说不上话，眼神里无限的迷茫和忧愁弥漫着整个家，文雅像个专业的护工，

整个翠莲的里外服侍的周到体贴，儒雅放学后会先去医院拿药，如今这药量已经对翠莲毫无作用，儒雅知晓母亲那整夜的痛苦却没有任何办法，全身的疼痛整日折磨着翠莲。

儒雅只能默默的握着母亲的手。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如何给母亲安慰。这个饱含一生苦楚的女人在不久之后就要离开自己而去。身体的伤痛给她带来了无尽的伤痕，而来自心理上的痛苦更加的浓烈。

儒雅会偷偷的去面包店兼职打工挣些零钱，翠莲的医药费用用的很快，他知道自己的微小的经济根本弥补了什么，但儒雅仍想要尽可能给家里减小一些负担，独立的开始生活从来不会规定在多大的年纪里开始实施。

文雅早从高中开始就开始在外兼职挣钱，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的想要贡献更多的力量。文雅从始至终的温和，懂事和不厌其烦付出自己所能够给予的，儒雅想要成为姐姐和母亲的支柱，成为可以给他们带去信心和欣慰的期待。比如默默的寻找着素雅，还有暗地里做杂工挣钱。

翠莲病危的通知再一次告知下来，文雅跪在医生面前恳求他们减少点母亲的痛苦，医生们满脸愁容，在悲痛的家属面前，他们什么都做不了，翠莲的身体达到了最后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