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河边酣睡(1 / 2)
这一道“寒光”把尹勤吓了一大跳,心想,“难道这是致命一击?”
“可是自己的躯体上也没有利器的刺穿伤啊!”尹勤不解的低着头,不过思绪刚飘到这里便又模糊了起来,于是心有不甘的呢喃起“寒光”、“寒光”、“寒光”,想要唤起回忆。
“那一幕后面是什么?后面呢?”尹勤焦虑地回想着。
张封牵着马匹在前边走,偶然转过头来听到尹勤在念叨着“寒光”、“寒光”、“寒光”,心里还以为尹勤在说“广汉”、“广汉”、“广汉”这几个字。欣然接口道:“没想到尹君也知道这件事!”
尹勤乍一听到此言不免心头一惊,怀怪道:“怎么连张封也知道自己在芦苇荡里见到了‘寒光’的事?”
“后来连咱们广汉的太守行春时也将此引为美谈,还把那几座土丘命名为‘牧马丘’,让都水掾中的小吏将之记在舆图上,”张封不无自豪地谈起了往事,“当然啦!近来雨水多,那里地势低洼容易浸水,马匹不喜潮湿,所以多是关在马厩里,得自己提着镰刀去打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自己家里有鸡有豕,就是没有养马。哪里会去关心马匹是否是放养,还是得自己打草回家喂养!”尹勤听完心想,“咦,怎么马背上颠簸起来了?”
低头看向自己左右两侧,原来这一带路面浸水。由于张封牵缰绳领着马匹前行时会绕开较大的水洼,但是连小坑包也绕开的话会使得马匹横向晃动过大,骑乘时候不舒服。所以在牵马时遇上小水洼都是直接一脚踩进去,这就导致了马背上的颠簸。
尹勤知道从前雒县到新都县都是走故道,后来因为过于窄仄大军通行不便,就又修筑了新道。打那时起,往来两地的官员商贾都改走新道,直到这回发大水把再胜桥冲毁了,众人只得重新由故道的九孔桥过河。
每五六里地就有一条乡道,用以连接新道、故道以及县下各乡。只不过这些路不是少府花钱雇工修筑的夯土路面,路侧也没有排水渠,每逢大雨都很容易积水。路面也是随处塌陷浸水承载不了大队人马尤其是车驾的通行。
尹勤在骑马经过一个河岔众多的低洼处时,为了防止伤到马脚只得下马牵行。人刚从马上跳下来就见到,阿封把缰绳在手腕上缠了两圈后,恭敬地递过一双草底麻面的鞋子来。
“这是?”尹勤还没发问,目光就落在了张封脚上那双马上就要分崩离析的破旧草鞋上,不免有点激动正待推辞不受。
张封却说自己从小时候起,就已经习惯了打赤脚在郊野里追着黄狗乱跑。只不过后来到了董家的府上,才在主母的执意坚持下依家规穿起了鞋子云云。
尹勤先是推让了一番,随后想到自己需要保持光辉的主角形象返城,也就半推半就起来,最后索性大方接受这番好意了。不过一只脚才套进这只鞋,连脚尖都还没点着地,就感到脚背被鞋子内侧刮得生疼。
脱下后定睛瞧了瞧,才知道原来这种草履,编鞋时是用麻、棕榈等植物的茎杆切皮,煮制剥离出纤维丝,搓成长条的绳索后,编织而成的。
从鞋底的磨损程度来看,这双草鞋应该还没被穿过几次,鞋子内侧粗糙的纤维也没怎么亲密接触过肌肤。所以鞋面上的茎皮纤维还棱角分明,用手划过还能感觉到纤维边缘的叶毛如齿,十分扎手。
因为尹勤出身荆州南阳郡的官宦世家。在汲取出的“前任”记忆里,父亲还曾经在高兴的时候跟自己讲过祖上的荣耀,以及屡迁太守什么的。尹勤瞬间对此感到无语:这个系统真是鸡贼到了极致啊,把上几代人的荣耀都算进人物评分体系的加分项中来。
从尹勤有印象起,穿过的不是革履、皮靴也是布鞋、木屐什么的,还真没穿过这种草履。是以脚背上的皮肤过于细嫩,不堪忍受过于自然的植物纤维。
“仅仅穿进此鞋都如此难受,更别说回城还有十余里路了,哪怕骑马都不一定吃得消。只怕到时候自己的脚丫肿的比林教头在野猪林还夸张。”想到此处不由得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