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3 / 4)
月影洒下清辉,拢着他的眉眼。恍然间他似乎看见一个少女,病中跌跌撞撞地向她跑来,每一步都牵肠萦心,光影晃动间,她的身影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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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尔沁草原,依木族边境。
蹄声纷乱繁杂,一列马队冲破黎明,朝着天光至盛的方向奔驰不止。
乌纳罕纵马向前,追上前头的阿勒钦:“世子,江先生说身体不适
,请求休整片刻。”
阿勒钦回头看向马队最后方,一架简易马车歪歪扭扭趟过草地,体弱多病的江言正坐在车里头。
依木族出行没有乘坐马车的习惯,他们认为烈马是用来驾驭的,就连七八岁大的女娃娃都能骑着小马驹四处玩耍,要是不会骑马,会被所有同族的伙伴耻笑为怂种,是非常值得羞愧的事。
为彰显对贵客的尊重,小队动身前,阿勒钦特地牵来了他的爱马武星,一匹纯黑色的乌珠穆沁马,江言见了却面露难色,说他身患腿疾,上不了马,只能坐马车。
“中原的男人都如此柔弱么?”阿勒钦冷嗤一声,骂了句娘娘腔,“咱们别管他,继续前进。”
临行前血狼王特意吩咐,要好生照料江先生,切不可出什么差错。乌纳罕面露难色,道:“世子,要不还是歇会儿吧,我看江先生晕车晕得厉害。”
阿勒钦勒紧马绳,吁了一声,座下的红马高高地抬起前蹄,瞬间刹停。烈烈风中,他的脸色陡然一沉:“天杀的怂包,若是延误了战机,我就扒了他的皮!”
世子治军严明,麾下的每一位将士都恪守职责,江言屡次打破军纪,俨然触及了世子的底线。
小队暂停行军。阿勒钦打马回头,行至马车前,探手掀开车帘。
江言脸色惨白,方才捧着盆盂,险些连胃水都吐出来,见了阿勒钦,歉然道:“世子,我拖大家的后腿了。”
阿勒钦面色缓和些许:“既然江先生身体不适,我们原地休整一番也好。”又问:“江先生可要饮茶?”
依木国产的茶叶,苦涩如药,口感粗粝,江言回想过后又是一阵胃水上涌,艰难道:“不……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