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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鸢》
“若是你叫我去,我便去呗。大不了跪折了腿,叫她们打花我的脸,等我回来给你哭一出陈世美。”
外头天还没亮,点了灯,烛影跃跃,文姝只穿小衣,垫着脚为他系朝服的领扣,一边嘀嘀咕咕,给大太太上眼药。
“有那么厉害?”李鹤桢笑着不信,不安分的又去勾她腰间的系带。被她拂开,挨了一记白眼,“你还闹,丫鬟们都在呢。”
“又不是没见过。”伸进小衣的手轻轻摩挲,小意柔柔,好不可爱。
“绅带。”她绕至身后,将衣褶打理平整,趁着这会儿他最好说话,使劲儿鼓了一气儿大风,“我也不是不想去给太太请安,只是不想碰见‘故人’,叫别人嚼舌头,凭白给你丢人罢了。”
李鹤桢手上动作顿住,面上也不见了玩笑颜色。
文姝摆手叫丫鬟们退下,自妆奁的夹层里捏了张拜帖,展给他看,“红翡姐姐是在我前头的,她是出了名的花魁娘子,后被邵武一富商买了去,做了正头娘子,富商病逝,万贯家财与她和一双儿子,也是她好手段,买卖开到了京都城,特意递了拜帖,要与老友叙叙旧。”
“可是,她有什么旧要与我叙?我被卖到那里,拢共就露了两次面,管事的嫌我说不来京都官话,请了个女夫子拿着板子来教,还没出师,就……”她笑着用指尖抵他额头,“以后谁要是笑我官话说得不好,全赖你的过错。”
她不认识什么红翡,但这屋里却有人认识。
“那些抛头露面的,爷从不碰。”
李鹤桢蹙眉,他有大好仕途前程,岂会为几个妓子败坏自己的名声。只有眼前这个是特例,一来是她也少在人前现眼,二来也是实在羁傲难驯,哪个男人不想驯服一匹最烈的马,养在身边,欣赏她磨平的傲骨。
“哼,谁知道呢,许是她来见你不为叙旧,逢迎巴结也说不准呢。”文姝翻一记白眼,“她给我递了帖子,我没去应,太太才回来,昨儿一模一样的帖子就闻着味儿去了太太那儿。”
李鹤桢面上颜色更差,既打听了他府里的消息,还敢把算盘打到他母亲那里,十有八九,是为着贿赂来的。
可商人的银子那是好拿的?眼下圣人玉体欠安,太子与二皇子各为势力,他管着的天玑营四处司务掌京都军械置办,又协领工部军器所,更是要紧中的要紧。东宫私下里多次宴请,他都推脱不敢应邀,生怕一时糊涂站错了队,叫圣人心里不快。
“太太见她了?”硬邦邦的语气分明是恼了。
文姝再不敢玩笑,收敛了语气赔着小心道:“这我那儿知道呢,我昨儿就告诉了路喜叫他去打听,看看那那红老板是哪家请来的,生怕是因着我的缘故,再给咱们府上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