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倾覆的世界（4 / 11）

不知不觉他坐着的轮椅已经绕到费南德身后，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尽管没用几分气力，但话音在回声的增幅之下，足够打破周遭的死寂，

也足够叫醒本就没有睡着的人。

呼——呼——

费南德被这声提醒叫的回魂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像才记起自己还能呼吸。

干瘪的肺部再度充盈，久违的新鲜空气在狭窄的气管里横冲直撞，发出“咝咝”的哮鸣音。

直到捂住脸颊的双手沿着脖子、上臂、胸腹、大腿、双脚自上而下摸了个遍，他才确信自己没有中枪、没有受伤，仍然活得好好的，仿佛只有他亲手触碰到的东西才是真实存在的。

大难不死，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然而庆幸终究只是受害者的特权，作为加害者的他此刻并没有安下心来的余裕。

一双空空如也的手掌明晃晃地摆在眼前，只在右手掌心留下一道不浅的握痕。

不见了！

不见了！

它不见了！

原先握在手里的那件东西不见踪影，这让清醒不久的费南德如临大敌。

从左到右，从右至左，目光往复游移，周身每一寸空间都被他至少检查了三遍。

他发了疯似地四下搜寻失物，双手胡乱地拍打着地面，甚至想掀开碎裂的地砖一探究竟。

抠在地砖接缝处的指甲已然渗出了血迹，可除了光秃的石块、呛人的粉尘，他一无所获。

“你在找这个吗？”

像是揭晓答案一般，孟还宇把一柄带齿的牛排刀捏在手上。

朝上的刀刃在显眼处左右摇摆，好似在嘲讽自己上一任持有者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