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倾覆的世界（5 / 11）

“还给我！”

费南德低吼着，来不及直起身子，手脚并用地扑向后方坐在轮椅上的男青年。

他清楚，这件东西是他当下唯一的凭依，是他可以在这里予取予求的“权力”来源。

“……”

但他的脚步在距离孟还宇两个身位的地方停了下来。

只见轮椅上的年轻人缄默无言，正握小刀锁在胸前，犀利的眼神之下，是一副随时准备殊死一搏的架势。

费南德这才意识到，随着武器的易手，攻守双方早已发生了变化。

如果刚刚再靠近半步，曾经的“猎物”说不定会把他这个折断了獠牙的“掠食者”撕成碎片。

“你看看周围，就算你能从我这里把刀抢走，又能做什么呢？”

见对方一时迟疑不再逼近，孟还宇趁机劝阻道。

或许是对权力者的畏惧已成为了本能，费南德不假思索地遵照着面前持刀之人的指令环视四周。

刹那间，从天而降的水幕如泡沫般消散，完全褪去了色彩，一度遮蔽的视线恢复如初。

东侧的珠宝专柜，售价不菲的钻戒样品被随意地丢在柜台上；

北侧的服饰卖场，一件复古款式的驼色风衣正躺在尚未系上缎带的礼品盒里；

西侧的休息区域，台桌上只喝了一口的黑咖啡还冒着热汽，芳香馥郁；

南侧的潮玩卖场，一只身穿宇航服的玩具熊不慎从半人高的货架上跌落，不甘地回望那处过去一直属于自己的位置。

放眼望去，整栋建筑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有谁按下了删除键，把购物中心场景里的人类一键清空。

“当观众不在场，演出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面对孟还宇意有所指的追问，费南德肉眼可见地动摇了。

厘清现状之后，他明白，即使现在自己夺下刀子重新挟持人质，也是毫无意义的。

没有围观的人群，没有听取诉求的警员，手上的人质将不再是有价值的交易筹码。